太后不喜谢家人,这件事,在宫里算不得什么秘密,裴怀瑾更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为什么不喜,为何会不喜到如此地步,却是没有人知道其中内情。
或者可以说,知道其中内情的人,都会三缄其口,毕竟,想也知道,这其中必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这件事,裴怀瑾也问过舅舅,可谢淮之对此也是云里雾里,他唯一能给裴怀瑾的消息就是,曾经太后娘娘和裴怀瑾的祖母,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
原本两家亲厚至极,却不知到底是为何,闹到了如今的这个局面,这其中掺杂了太多上一辈人的私事隐秘,除非当事人亲自开口,否则旁人根本搞不清这其中的缘由。
“太后许是猜测,你跟白姑姑有所关联,送到她那里的东西,会不会也有白姑姑的三分意思在里头,亦或者,她可能猜测,你是不是白姑姑故意扶持起来的,说不准以为,是跟我这边有所关联。”裴怀瑾轻声说着,身子半靠在圈椅里,幽幽叹气。
“烟烟,还好,当初你没有选择来我身边,如今我在这宫里,如履薄冰,自顾尚且无瑕,如何才能护的好你……”说这话的时候,裴怀瑾的指尖都已然扣进了掌心,丝丝缕缕的刺痛,根本比不上他心头那猛然袭来的尖锐。
他明明是皇子,背后的母家也足够有权势,可在这宫中,他却如此的卑微无能,莫说是烟烟提及的独一无二的偏爱,就是大胆的回护,都无能为力。
“这有什么?”褚烟烟确实毫不在乎,“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崽,你想想,前不久你在只能在悠兰居备受欺凌,如今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谁又能知道,未来如何?”
“我们已经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有了系统的帮忙,你总能越来越好,何必计较眼前的这些,卧薪尝胆也锤炼心性,未见得就是坏事。”褚烟烟无比淡定的安抚。
身为老母亲,褚烟烟觉得,自己还是肩负重任的,教养一个儿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孩子还小,心理脆弱,可不是就需要老母亲的安慰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裴怀瑾没忍住勾了勾唇,“这话倒是糙,可理却也是这个理,终究是我心急了。”
“好在,烟烟与我之间无需通过旁人能发现的方式见面,也算是能暂且护住你,这段时日,我会交代白姑姑不要跟五灶房的人有所牵扯,避免又引起太后的注意。”
“好。”褚烟烟应的干脆,“只是,我现在的任务跟太后息息相关,这些日子,我且不能折腾她什么,就怕她精力旺盛又要折腾你。”
裴怀瑾的眼底,弥漫着点点柔和,“没关系,她越是折腾,皇帝就会越是怜惜,只要不损伤根本,由得她去。”
两人聊了好半晌,褚烟烟这才在裴怀瑾的柔声哄劝下沉沉睡去,而裴怀瑾却是趁着这会,召见了白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