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怒火熊熊,恨不得将钟懿生吞活剥。
这小子,从见面开始就阴阳怪气,如今更是口出狂言,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张先生息怒,息怒!”
于德年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暴怒的张生,另一只手则对着钟懿拱了拱,脸上堆起几分僵硬的笑容。
“钟大人,张先生也是心系青州安危,言语间若有冲撞,还望海涵。眼下大敌当前,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他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和稀泥。
他心中暗自冷笑,这两个蠢货,斗吧,斗得越厉害越好,正好方便他行事。
钟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那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莫测的光。他轻轻拂开张生指着自己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于将军说的是。看在于将军的面子上,这次便算了。”
他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张生的怒火只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根本不值一提。
这份从容,让于德年心中也暗自嘀咕,这小子,难道真有什么后手不成?
“算了?!”张生哪里受得了这般轻视,瞬间炸毛,“姓钟的,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有本事,咱们刀枪底下见真章!别以为仗着几分口舌之利,就能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恨不得立刻与钟懿分个高下。
在他看来,钟懿不过是个仗着身份的文弱书生,真动起手来,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够了!”于德年脸色一沉,低喝一声,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压低了声音,语气凝重,“再吵嚷下去,是想把北狄的巡逻队都招来吗?!到时候大家都得玩完!”
他这话一出,张生纵然心中不忿,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狠狠瞪了钟懿一眼,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
他心中暗骂,若不是看在于德年还有些用处,他早就发作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夜风吹过荒草的呜咽声。
于德年见状,这才缓和了神色,目光转向前方黑沉沉的青州城墙,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二位不必争执。某家被囚禁在城中之时,并非全然虚度。北狄鞑子看似防守严密,实则百密一疏。我知道这朔方营旧址附近,有一段围墙,因年久失修,又兼地势隐蔽,防御最为薄弱。只要我们找到那里,便能轻易破开缺口,潜入城中!”
张生一听这话,方才的怒气顿时消散大半,眼中重新燃起兴奋的光芒。他瞥了一眼于德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仿佛这功劳也有他的一份。
“哼,于将军说的轻巧!若不是我等当机立断,决定夜袭,纵使你知道那处薄弱点,又有什么用?钟大人还指望着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古兰老贼拱手让出青州不成?”
钟懿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是啊,张御史所言极是。若非有张御史这般深谋远虑,当机立断,我等此刻,怕是还在营帐中枯坐,哪里能有这般‘顺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