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星垣的剑鸣比话音更快。
星陨剑横在苏昭面前，剑身与星陨针相击，擦出几点火星。
青年的手背暴起青筋，剑刃却稳得像钉进石壁的铁："您教我星卫的剑要护该护的人，现在该护的是她！"
云隐的手指在发抖。
他望着星垣，又望着苏昭掌心的锁魂印，突然笑了。
那笑声像碎瓷片刮过石板，"好，好......守秘人守了三百年的秘密，原来都是方氏的遮羞布。"他松开手，星陨针"叮"地掉在地上，"杀了她，杀了这妖女......"
"够了。"星垣的剑垂了下来。
他转身跪在裴砚面前，额头几乎要碰着地面，"裴先生，带她走。
这里要塌了。"
裴砚弯腰抱起苏昭。
她的金瞳正在褪去光泽，锁魂印的温度透过衣襟烫着他胸口。
走到洞口时，壁画灵的身影突然挡在面前。
残魂抬手一点，一道金光没入他眉心——是父亲的气息，带着松木香和血锈味。
"裴宗主最后心愿。"残魂的轮廓开始变淡，"让问魂宗，再立于九州之上。"
裴砚脚步顿住。
他闭了闭眼，眉心的热流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有人在他骨头上刻下道火痕。
再睁眼时，眼底的暗芒比秘窟里的冰更冷："我会做到。"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裴砚抱着苏昭往外跑，星垣提着剑跟在旁边。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云隐蹲在冰棺前，捡起那枚星陨针，指尖在针尾的星纹上轻轻摩挲。
石壁裂开的缝隙里，有古老的誓言随着灰尘飘出来，混着冰屑落进他衣领："九州不倾，此盟不灭......"
苏昭的呼吸蹭着他颈侧。
她虚虚攥着锁魂印，体温正在往他怀里钻。
洞外的风卷着雪粒扑进来，裴砚眯起眼，看见远处荒城的方向，蚀日的血幕正在翻涌，像头醒过来的巨兽。
"阿砚......"苏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札里说，护世盟的誓言......"
"我听见了。"裴砚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他却笑得像十年前那个躲在破庙里啃冷馒头的小叫花子，"该醒的，不止是誓言。"
秘窟在他们身后彻底崩塌。
最后一声轰鸣里，裴砚听见父亲的声音，混着问魂宗弟子们的喊杀声，从眉心的热流里漫出来："砚儿，去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