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惨叫着松手,银杏叶"啪"地掉在苏昭脚边。
裴砚踉跄着扑过去,却被另一个黑衣人踹中腹部,撞在老槐树上。
他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闷响,喉间的血终于忍不住喷出来,溅在苏昭沾着泥的鞋面上。
"阿砚!"苏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裴砚被她掌心的热度惊得一颤——那不是普通的温度,像是有团火顺着血脉往他身体里钻,烧得他眼前发黑。
他看见她的眼睛在金芒里泛红,眼尾爬满血丝,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那是血脉反噬的征兆。"昭昭你疯了?"他想推开她,可她的手像铁钳般扣着他,"会妖化的!"
"那又怎样?"苏昭的声音变了,尾音带着沙哑的低鸣,像是某种兽类的嘶吼。
她弯腰捡起银杏叶,金红光芒从叶纹里渗出来,顺着她的手臂往全身蔓延,"我不能看着你...为我死。"
任瑶终于变了脸色。
她后退两步,药铃撞在青砖墙上发出乱响,"你、你血脉没封印?
苏老匹夫不是说..."
"我爹骗了你。"苏昭直起腰,金红光芒中,她的瞳孔变成竖线状,眼白泛着妖异的青灰,"他说要我藏一辈子,可他没说...如果有人要杀我最重要的人,我就可以不藏了。"
裴砚望着她身后突然浮现的虚影——那是只半透明的九尾妖狐,每根狐毛都泛着金红微光,尾尖扫过之处,青砖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他想起问魂宗残卷里的记载:"妖神血脉,醒则天地惊",原来苏昭不是什么"妖神之女",她根本就是妖神血脉的正统继承者。
"退!"任瑶尖叫着转身要跑,可苏昭已经动了。
她的速度快得像道金红闪电,抬手间,九尾虚影的尾尖扫过最近的黑衣人。
那人身子瞬间被抽干般萎缩,只剩张人皮瘫在地上。
裴砚挣扎着爬起来,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断木棍。
他望着苏昭染血的裙角在金芒里翻飞,听着她妖化后带着兽类低鸣的笑声,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个总爱用机关小玩具捉弄他的疯丫头,这个会蹲在院角给流浪猫喂鱼干的傻姑娘,此刻正用最暴烈的方式,护着他的命。
"昭昭。"他喊她,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铃铛。
苏昭转头,竖瞳里的金红光芒顿了顿,慢慢软成一片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