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终于松开,掌心被血玉压出深深的红印,却反过来握住裴砚的手:"裴郎,我...不疼了。"
他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被老周的抽气声打断。
顺着老周的目光看过去,石碑上的镇灵纹正在褪去青灰,泛出温润的玉色——那是封印成功的征兆。
通风口漏进的月光落在苏昭发间,她的脸白得像雪,却挂着他十年前初见时的笑,那时她蹲在街角给流浪狗喂馒头,说"裴郎你看,它尾巴摇得多好"。
"成了?"苏昭轻声问,指尖轻轻碰了碰石碑,"真的成了?"
裴砚点头,喉结动了动:"成了。"他突然想起白霜撞墙前滑落的青铜残片,还躺在密室角落。
那是问魂宗的宗徽,刻着"问心"二字——十年前灭门惨案里,他明明看见大长老捏碎了最后一块宗徽,怎么会有残片落在白霜手里?
密室突然掠过一阵风,带着股熟悉的腥甜。
裴砚的后颈瞬间绷直——那是蚀日草的味道,白霜发间那支草簪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密道入口,那里的碎石还没完全落尽,有粒小石子"啪嗒"掉在地上,惊得九宫灯的火焰晃了晃。
苏昭也察觉到了,她握紧裴砚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软:"裴郎?"
裴砚没说话。
他盯着密道深处,那里黑得像被墨浸过,却有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踩在灰上。
蚀日草的腥甜越来越浓,混着一丝铁锈味——是血。
老周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砚哥儿,你闻..."
"嘘。"裴砚把苏昭护在身后,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刃。
十年装痴卖傻练出的直觉在尖叫——白霜没走,她就藏在密道的某个拐角,等着他们松懈的瞬间。
通风口的月光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密室里暗下来,只余九宫灯的幽蓝火焰,照见苏昭发间那枚银簪,泛着冷冽的光。
密室里的九宫灯突然剧烈摇晃,灯芯爆出噼啪轻响。
裴砚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是活物逼近时,问魂宗禁术"听风"给他的警示。
几乎同一瞬间,密道拐角的阴影里窜出一道黑影,白霜发间的蚀日草簪泛着幽绿磷光,她素白裙裾扫过碎石,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以为封了妖脉就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