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悬在石碑上方,抖得厉害:"这...这是问魂宗的'锁魂文'?
十年前我在黑市见过半块残碑,说是能镇妖神血脉的..."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符文,突然倒抽口气,"烫!
跟妖神泪一个温度!"
裴砚的瞳孔缩成细线。
苏昭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咽下句没说出口的话。
他上前半步,手掌按在石碑上,皮肤下浮出淡青的血管——那是用问魂宗禁术时才会有的征兆。"昭昭,"他侧过脸,眼睛里映着妖神泪的光,"当年问魂宗被灭门,说是勾结妖神。
可这石碑...是为了镇住妖神血脉的反噬。"
苏昭心口一紧。
她记得上个月月圆夜,血脉第一次反噬时,她指甲变成长长的黑刺,差点掐死来送药的丫鬟。
后来裴砚用浸了黑狗血的布条捆住她,自己被挠得满身血痕,却还笑着说:"昭昭的指甲,比小六子的短刀还利。"现在回想,他当时的笑有多牵强,现在的眼神就有多沉。
"老周说的对。"裴砚指尖沿着石碑符文游走,"这上面写着,用妖神泪引动地脉,能把反噬的妖力封进地脉里。"他转头看她,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样你就不用每个月圆夜,都疼得咬碎帕子了。"
苏昭突然鼻子发酸。
她想起昨夜在柴房,裴砚借着月光抄问魂宗残卷,墨迹晕在他指节上,像朵褪色的花。
她凑过去看,他慌慌张张用袖子盖住,说"写着怎么做糖蒸酥酪",现在才明白,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全是给她解血脉之毒的法子。
"要怎么做?"她攥紧妖神泪,宝石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
裴砚从怀里摸出块半透明的玉牌,是他总贴身带着的,她以前以为是普通的护身符。
玉牌触到石碑的瞬间,整间密室都震了震,地砖缝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活的蛇。"地脉引动需要三息。"他把玉牌按进石碑凹槽,"昭昭,你拿着妖神泪,贴在眉心。"
苏昭照做。
妖神泪刚贴上皮肤,就像团火顺着天灵盖往下烧,她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血色的天,跪着的人群,还有个穿玄色道袍的男人,那块发光的石头塞进婴儿的襁褓——那是她?
"别慌,跟着我呼吸。"裴砚的手按在她后颈,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