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子让你来偷什么?"裴砚的声音冷得像冰锥,"血契残片?
还是苏府库房的地契?"他突然想起今早苏宏在祠堂烧的黄纸,灰烬里隐约能看见"方"字的残笔,"或者...是来杀阿昭的?"
苏昭的手在身侧握紧。
她摸出腰间的小铜哨,那是她给拾荒队做的警报器,此刻却没吹响——她知道裴砚要的不是打草惊蛇,是活口。
阿七的脚尖在地上划出半道血痕,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铜丝割进肉里的声响像指甲刮过瓷碗。
苏昭皱了皱眉,从机关鸟肚子里摸出个小竹筒,对着阿七的面门一吹——是她新配的"定身散",能让武者短时间内使不出力气。
阿七的动作顿住了。
他盯着苏昭手里的竹筒,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可很快又被狠劲压了下去。
裴砚松开他后颈,却没退开半步:"你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问魂宗的'追魂手',能把你这辈子的记忆都掏出来,连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能问清楚。"
阿七的喉结又动了动,这次却不是因为疼。
他望着裴砚眼里的冷光,突然想起方砚舟说过的话:"裴砚那废物早死在问魂宗灭门夜了,现在的...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跳梁小丑。"可眼前这人捏着他后颈的力道,还有那手追魂术引动的血契发烫,哪像什么废物?
"阿昭,把他绑到柴房。"裴砚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阿七还在渗血的手腕——不是心软,是怕血滴在地上暴露痕迹。
苏昭应了声,从檀木箱里摸出根细铁链,那是她用熔了的锁头打的,专门对付会武功的。
阿七被她拽着往前走时,后颈的血月刺青在火光里泛着暗紫,像朵开败了又被踩进泥里的花。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
裴砚望着锁眼里插着的铁链,突然听见阿七用哑嗓发出半声闷哼。
他转头去看,正撞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有恐惧,有不甘,还有...一丝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