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将残卷塞进怀里的暗袋,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眉峰皱成一团,额角的汗瞬间冒出来——这是他伪装伤势恶化的惯常模样。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半寸。
苏宏举着火把跨进来,火光映得他脸上的麻子泛着油光。
他身后跟着四个护院,腰间佩刀的铁环碰得叮当响,最前面那个的刀鞘上还沾着新鲜的草汁——分明是刚从后园赶过来的。
"裴三姑爷这是...旧伤发作了?"苏宏的声音像浸了蜜的蛇信子,火把凑近裴砚的脸,"哎呦,这汗出的,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他目光扫过草席上的金疮药,又落在裴砚藏在袖中的左手,突然笑出声,"我就说嘛,苏三小姐怎么会嫁个真废柴?
合着在这儿偷练邪术呢?"
苏昭挡在裴砚身前。
她能闻到苏宏身上的酒气,混着火把燃烧的松脂味,熏得人发晕。
藏锋护腕里的锁魂钉抵着她的手腕,凉得刺骨。"二管事这是要夜闯内院?"她扯了扯嘴角,"大长老知道你带刀进密室吗?"
"大长老?"苏宏的麻子跟着嘴角咧开,"等明日大长老看到裴砚的尸体,只会夸我清理门户。"他冲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护院上前一步,刀刃出鞘三寸,寒光扫过苏昭的发梢,"三小姐,你若是识相,就站到一边。
这废柴练的是问魂宗的禁术,传出去苏府得跟着遭殃。"
裴砚垂在身侧的左手悄悄攥成拳。
他能听见苏昭急促的呼吸,像小兽在笼里撞栏杆。
藏在暗袋里的残卷硌着他的肋骨,那上面有他用十年时间补全的"锁魂咒",此刻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
苏宏的刀尖离苏昭的后颈不过半尺,他甚至能看见刀刃上刻着的"苏家铸"三个字——那是苏府护院标配的制式刀。
"苏宏,"裴砚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你急着杀人,是因为方砚舟给你的血契残片?"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苏宏举火把的手猛地一抖,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他身后的护院互相看了一眼,握刀的手紧了紧。
苏昭的脊背绷得笔直,她能感觉到裴砚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那是他们约定的"准备动手"的暗号。
"你...你胡说什么?"苏宏的喉结上下滚动,火把凑近裴砚的脸,火星子溅在他衣襟上,"我苏宏对苏府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