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残卷里的血字共振。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苏昭口中溢出时,他感觉有股热流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涌进碑里——那是苏昭的血脉之力,混着他的问魂术,像钥匙插进了锈死的锁孔。
"咔——"
一声脆响惊得苏昭攥紧了他的衣袖。
裴砚抬头,正看见断碑上的"幽冥"二字突然凹陷下去,露出下方雕刻的衔尾蛇图腾。
蛇眼处渗出黑血,顺着纹路蜿蜒,在碑前地面汇出个碗口大的旋涡。
漩涡里传来水声,比之前更清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苏昭的血纹开始消退,眼底重新露出清亮的琥珀色。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突然笑出声:"阿砚,你手在抖。"
裴砚这才惊觉自己的指尖确实在颤。
他低头去握她的手,却触到一片潮湿——不知何时,两人掌心都浸满了冷汗。
雾气仍在翻涌,但能隐约看见断碑底部裂开道缝隙,像巨兽缓缓张开的嘴。
"下去吗?"苏昭歪头看他,发梢还沾着雾珠,"我觉得...下面有答案。"
裴砚摸出最后三张探路符,依次抛向缝隙。
符纸刚触到阴影便腾起蓝焰,烧得干干净净——这不是邪物,是比邪物更古老的东西在欢迎他们。
他扯下外袍裹住苏昭的肩,指腹蹭过她耳后那枚淡青胎记(那是血脉封印的痕迹,此刻正泛着微光),轻声道:"下去。
但你走我前面。"
"为什么?"
"因为如果有陷阱,我挡得住。"裴砚笑着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却死死锁着断碑下的缝隙,"如果没陷阱..."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想看看你眼里的光。"
苏昭的酒窝又露了出来。
她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发间的铃铛轻响,惊散了一片雾。
然后她转身,伸手握住断碑上的凹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