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条密道,绕开蚀日草区。"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苏三小姐的拾荒队,上个月在北坡捡过块破碑,刻着'幽冥'两个字。"
裴砚的手指在龟甲上划了个圈。
那半块"生"字硌得他掌心发疼——十年前方砚舟把龟甲掰成两半时,说"同生共死",现在只剩"生",倒像个刺进肉里的倒钩。"回荒城。"他松开苏昭的手,替她理了理被河风吹乱的发,"找张队长借地图,再查拾荒队的记录。"
苏昭咬着嘴唇没说话。
她能看见裴砚眼底的暗涌——那是他动了真格时才有的模样,像暴雨前压城的乌云。
她摸出怀里的布偶,兔耳朵上的焦痕在火光里暖得反常,突然轻声道:"裴砚,要是我妖化了......"
"不会。"裴砚打断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间的银簪——那是她十六岁生辰时他偷摸打制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我在问魂宗残卷里翻到过解法,要......"
"走了!"张铁突然压低声音。
他盯着岩缝入口,符纸的青烟不知何时散了,外头的蚀日草沙沙声里,混着极轻的脚步声,"是方砚舟的人。"
裴砚把残卷塞进怀里,抄起张铁背上的药囊——阿秀还烧得迷糊,额头烫得惊人。"跟紧我。"他拽着苏昭往岩缝深处跑,符袋里的青竹符"叮叮当当"撞成一片,"出了岩缝,先去苏府偏院,我藏了备用的镇灵符。"
荒城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苏昭站在城门口,望着裴砚和张铁扶着阿秀的背影,突然摸了摸自己心口——那里有团热意在翻涌,像块烧红的炭。
她低头看向掌心,血纹不知何时爬上了手背,蜿蜒如蛇。
"苏三小姐?"守城的老周掀开皮帘,见是她,赶紧打开半扇城门,"您可算回来了,张队长今早......"
"张队长在这儿。"裴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额角挂着汗,怀里的阿秀烧得直抽搐,"老周,去请王医正来苏府偏院,就说......"他顿了顿,看了眼张铁,"就说拾荒队捡了个中了蚀日草毒的姑娘。"
老周应了声跑开。
张铁把阿秀交给守城门的小卒,转身时摸了摸腰间的横刀:"苏府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