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裴砚哈着腰后退,袖中藏着从红姨发间蹭下的珊瑚碎,"昭昭,走...走,回家吃粥。"
苏昭攥着布老虎的手紧了紧。
她注意到红姨在他们转身时摸了摸耳后,又往巷尾看了一眼——那里停着顶黑帘小轿,轿帘缝隙里漏出点冷光,像刀刃。
"砚砚。"她凑到他耳边低语,"刚才红姨看的那顶轿子,我上个月在乱葬岗见过。
阿福说轿子里有股怪味,像...像他奶奶咽气前的香火味。"
裴砚的手指在袖中捏紧珊瑚碎。
生魂香、林九的逆字烙痕、乱葬岗的黑轿——所有线索在他脑子里串成线。
他正要开口,忽听身后传来"叮"的一声。
是铜哨响。
苏昭猛地转头。
巷尾的黑轿边,有个穿灰布衫的少年正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摆弄什么。
他后颈的补丁歪歪扭扭,和阿福前天破了的褂子一模一样。
"阿福!"苏昭喊出声,抬腿就要冲过去。
裴砚一把拽住她。
他看见少年抬起的手——腕子上系着根红绳,绳头编着个"昭"字结,那是上个月苏昭用捡来的红线给拾荒队每人编的平安结。
"昭昭,别——"
话音未落,苏昭后颈的血脉印记突然烫得惊人。
她踉跄两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黑轿的帘布变成了蛇信子,红姨鬓边的珊瑚渗出黑血,连阿福的背影都长出了尖刺般的骨节。
铜哨声再次响起,这次苏昭听清了——那不是阿福的哨音,是血脉在共鸣时发出的尖鸣,像极了血月那晚,裴砚骨笛里渗出血珠的声音。
苏昭后颈的血脉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她眼前的黑轿帘布正扭曲成青灰色的蛇信子,吐着腥气直往她面门扫来。
那个背影像阿福的少年转过半张脸,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生魂香——原来那补丁歪扭的灰布衫下,是具被剥了皮的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