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她和离的消息传开,那位小姐的母亲便三令五申不准她再与姜菀菀往来,说是“名声有碍”,怕影响女儿婚事。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情谊也被礼教与世故渐渐冲淡,如今已许久未曾见面。
如今,却有个袁时莎这般活泼可爱的姑娘,真心实意地敬重她她,还体贴地顾及她的心情。
这份真挚,竟让她冷寂已久的心底,难得地生出几分久违的暖意。
于是她微微一笑,牵起袁时莎的手,柔声道:“好,就依你。咱们自己逛去。”
两人手挽着手,在凝辉宫曲折的回廊间随意走动。
宫墙斑驳,花木扶疏。
她们边走边聊,从诗书到宫中的趣事,从天气说到今春的花期,越说越投机,话题也越聊越深。
姜菀菀走得有些累了,脚步渐缓。
她抬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玲珑别致的假山。
山石堆叠错落有致,一道清泉自上而下潺潺流淌。
假山旁还设有一处小亭,石桌石凳俱全。
她便停下脚步,转头对随行的两名宫女低声吩咐道:“去把桌椅擦一擦,摆好茶具,沏一壶温润的茉莉香片来。”
宫女们应声而去,手脚利落地将石桌擦拭干净,摆上青瓷茶具,又点燃了香炉。
姜菀菀与袁时莎在亭中坐下。
命宫女和丫鬟们都退到远处,不必近身伺候。
两人支开了旁人,正打算卸下心防,好好聊几句体己话。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呵斥。
“顺亦公主,请您自重!”
姜菀菀手中的茶盏一顿,指尖微微一颤。
茶水微微晃动,险些泼洒出来。
她猛地抬眼,眸光骤然转冷,眉头轻轻蹙起。
袁时莎也愣住了,手中的帕子滑落在膝上。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捡,一边小声嘀咕,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耳语。
“糟了……咱们……咱们不会是撞上人家私底下说话了吧?”
她悄悄探头看一眼,动作极其小心,连呼吸都屏住了。
下一瞬,她猛地将头缩了回来。
她连忙拽着姜菀菀的袖子,几乎是连拖带拉地把人藏到了假山后面。
姜菀菀微微侧头,目光从假山缝隙中掠过,只一瞥,便看清了前方的情形。
果然,卢渊和顺亦公主正面对面地站着。
卢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公主,您派人假传圣旨,这是死罪,您知不知道?一字一句,重若千钧,稍有差池,便是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