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境的晨雾总带着三分慵懒,琉璃溪的水波刚漫过溪岸的鹅卵石,文渊阁的窗棂就透出浅金色的微光。姜暖披着谢无咎用星砂织的披风站在廊下,披风的流苏沾着晨露,每颗露珠里都嵌着小小的星子,是昨夜他特意为她缀上的。她望着院里忙碌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星核——那核面映出五夫的轮廓,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谢无咎刚从星象台下来,银发上还沾着未散尽的星砂,走一步就落下几粒,在青石板上拼出细碎的北斗纹。他看见姜暖站在廊下,立刻放缓脚步,星砂在掌心凝成朵半开的星花,花瓣边缘泛着暖光:"晨起露重,怎么不多穿些?"说着便伸手替她拢紧披风,指腹擦过她颈间时,星花突然绽放,化作圈柔和的光晕,将周遭的寒气都逼退了几分。
晨光里的烟火气
苏玉瑾的药圃此刻最是热闹,清瘴草的香气混着灵蝶翅膀的磷粉味,在晨雾里酿出清甜。他蹲在畦边侍弄新栽的"醒神果",指尖划过红果绒毛时,果皮便透出淡淡的金光。竹篮沿挂着只灵蝶,翅膀上沾着晶莹的露水,是今早采灵草时执意要跟着来的,此刻正用触角轻轻碰着果篮,像在催他快点。
"暖儿尝尝这个。"苏玉瑾转身时带起阵药香,手里托着颗红果,果皮上还挂着片嫩叶,"昨夜亥时刚熟的,特意留了最大的。"姜暖咬下一口,果浆在舌尖化开,先是清冽的草木香,尾调竟泛着星露茶的甘醇,她抬眼时正撞见苏玉瑾眼底的笑意,他指尖轻点果核:"加了半勺你的星核露水,试了七次才调出这个味道。"
楚临风劈柴的声响从厨房方向传来,战气裹挟着木柴落地的闷响,在晨雾里撞出层层涟漪。他脱了外袍,只穿件玄色短打,臂膀上的战纹随着动作隐隐发亮,劈好的木柴在空中翻个身,自动码成整齐的方垛,连长短都分毫不差。灶膛里的火突然"腾"地窜起,是他战气无意间漫出引着了火星,倒省了引火的功夫。
"今日做灵谷焖肉。"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块腊肉,油花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这是上月人间老农特意送来的,用松枝熏了整整三月,说是"给楚将军补补力气"。战气化作无形的刀刃,将腊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肉片在空中打着旋,恰好落进陶碗里,连摆放的纹路都透着战道的规整。
姜暖瞅见他围裙上沾着点面粉,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昨日学做灵谷饼的'勋章'?"楚临风耳尖微红,抬手想擦又怕蹭脏了,只好闷声说:"苏玉瑾笑了半宿,说我和面像在练劈山掌。"话虽如此,他往陶碗里撒灵谷粉时,动作却格外轻柔,指尖的战气都放得极缓,生怕震碎了那细腻的粉末。
萧战抱着小熊猫走进厨房时,白虎摇着尾巴跟在后面,尾尖卷着串紫莹莹的野葡萄,珠粒上还挂着草叶。小熊猫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着,爪子扒着他的衣襟,把灵蜜蹭得他衣袖亮晶晶的——今早这小家伙偷酿新蜜,把蜜罐扣在头上打滚,最后还是白虎用爪子把它扒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