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秋将菜单转向周云帆,知道他是北方人特意问着
"据说这里的师傅是从弄堂老店请过来的。"
周云帆望着66元的标价,喉结动了动:"就这个吧,六六大顺。"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四个字,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掉价格带来的肉疼。
而当江伊菲漫不经心地要了白松露烩饭,墨之珏小声说出"米饭"二字时,
温知秋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原本想点的法式鹅肝松露披萨换成了扬州炒饭。
服务生离去时,江伊菲转动着高脚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知知,你怎么突然想起带我们来这儿?"
温知秋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外滩的钟声遥遥传来:
"海市的味道,藏在弄堂里,也藏在这些老建筑里。"
她目光扫过周云帆还在研究菜单的侧脸,
"有些东西,总要亲自尝过,才知道是好是坏。"
暮色渐浓,落地窗外的江风卷着咸腥气漫进来,与餐厅里的香氛交织成独特的海市味道。
周云帆望着服务员端来的青花瓷碗,细如发丝的葱丝在油亮的面条上泛着诱人光泽,突然觉得,这碗面或许真的值得66元。
走出旋转门的瞬间,周云帆的后槽牙还残留着樱桃鹅肝的绵密甜香,可双腿却像踩在棉花上般发虚。
落地窗外的黄浦江浪涛依旧,倒映着对岸璀璨的灯火,可他总觉得那些流动的光斑,都变成了账单上跳动的数字。
这顿饭吃得太奢侈了——巴掌大的鲍鱼烧肉,每人只分到半块;
樱桃鹅肝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八枚鹅肝球摆在冰雕托盘里,四个人分都不够。
舌尖还在回味着虾籽大鸟参的鲜滑,心里却在疯狂计算:
这一顿,足够老家县城一家人吃半年。
"我来转账,这钱必须得给!"
周云帆攥着手机追上,墨之珏也快步跟上,清秀的脸上满是诚恳。
夕阳把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花岗岩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剪影。
温知秋转过身,晚风扬起她衬衫的衣角,银杏叶胸针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都说了是我请客,怎么,看不起我?"
她挑眉的样子带着几分俏皮,却让两个男生瞬间僵住。
"不是!主要是..."
周云帆急得直摆手,手机在掌心滑来滑去,
"这也太贵了!我三个月生活费都没了!"
"你觉得这点钱对我来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