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椒房殿的铜炉里,艾草与苍术正煨出袅袅青烟,在算学琉璃灯冷白的光晕中扭成细麻花。
刘妧捏着狼毫的指尖悬在竹简上方,羊毫笔尖的墨珠险些滴在"患者吐血症,医案记'思虑伤脾'"的记录上。绿萝抱着智能脉诊仪进来时,裙摆扫过地上的算学蒲团,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惊叹号像极了医案里触目惊心的血渍。
"公主,城东市回春堂的王医正又把痘疮当风寒治了。"绿萝将仪器轻轻搁在案头,檀木底座与琉璃灯磕碰出清响,"方才霍将军派人来说,太医院库房清点出十斤霉变龙骨,虫眼都透着绿光。"
刘妧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系统终端在袖口震动,她调出太医院近年进献的延寿方,三十份竹简在空气中悬浮展开,每份药方的"夜明砂"条目都被标红:"你瞧这味药,本该用蝙蝠粪,却掺了曼陀罗籽。若不是算学光谱检测,谁能想到延年方里藏着毒药?"
窗外忽然传来竹帘掀动声,霍去病带着一身凉气进来,护腕上的算学医官考课牌还凝着水珠:"张仲良称病在家,却在醉仙居与人说,算学要把医道变成'铜机子的傀儡戏'。"他从袖中掏出半片焦黑的竹简,"这是从他弟子烧的病案堆里抢出来的,产妇血崩案下写着'附子五钱,速煎'——哪有这么用猛药的?"
未时初刻的太医署演武场飘着陈年老药的霉味,张仲良拄着斑竹拐杖走来,杖头雕刻的"杏林春暖"纹章已磨得发亮。他扫过场中摆放的算学脉诊仪,鼻孔微微一皱:"医道如阴阳流转,岂是几个铜齿轮能算清的?当年扁鹊见蔡桓公,望而知病在腠理,靠的是眼里有乾坤,不是机器嚼数据。"
"可扁鹊若在,怕是也要试试这铜齿轮。"刘妧示意张小七启动全息投影,两条曲线在阳光下纠缠,"太医院用五行理论套病症,把阳黄当阴黄治,误诊率54%。算学辨证系统结合舌象光谱,准确率91%——大人可知,这中间差的是二十三条人命?"
人群中忽然挤出个灰布衫老汉,腰间别着个磨破的算学医案玉简:"草民李守中,在西市开了间小医馆。"他紧张地搓着手,指甲缝里还沾着药末,"去年用算学编了个伤寒辨证表,把症状拆成发热、恶寒、汗出等二十项,按表对照,半盏茶就能辨明证型。前儿个有个孩子高热惊厥,按表查是阳明腑证,用了承气汤,当晚就通便退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