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的桑田在三月晨雾里泛着新绿,柔嫩的桑叶上凝着露珠,像撒了一地碎钻。造纸工坊新制的麻纸告示刚贴上郡署外墙,"种桑得帛,育蚕致富"八个朱砂大字被晨露洇得发亮,与远处田埂上插着的"祥瑞桑园"红幡遥相呼应。
小公主立在桑田埂上,手中捏着一卷泛黄的帛书——那是系统兑换的《齐民要术·蚕桑篇》残卷,改良后的"白茧一号"蚕种正蠕动着爬过柞树叶,蚕身比寻常蚕宝宝粗上一圈,尾部闪烁着系统注入的荧光标记,在晨光中如星子般明明灭灭。
"娘娘,王仲的族侄王虎今早去了城南当铺三回。"紫萸的声音压得极低,袖中滑出一只竹骨纸鸢,鸢翼上用密语写着霍去病的字迹,鸢尾系着的丝线还沾着河西走廊的风沙,"河西传来消息,匈奴细作近日频繁出入玉门关,商队携带的胡麻布袋里,藏着平阳桑田的土壤样本,袋口绣着锦袍商帮的暗纹。"
小公主的指尖轻轻拂过桑叶,系统雷达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淡淡的硫磺反应波纹。她蹲下身,用银簪挑起表层土壤,果然看见几星暗黄色粉末——那是匈奴惯用的"蚀根粉",能在七日内让植物根系腐烂。远处,老匠师张叔正带着弟子给蚕箔消毒,他袖口露出的半片织物上,用靛蓝线绣着匈奴郅支部的狼头纹样,针脚间还沾着未洗净的紫色药粉。
"张叔,"小公主起身时故意提高声音,惊起几只停在桑枝上的麻雀,"新蚕种需每日用艾草烟熏三次,可记得清楚?昨日教你的石灰水配比,可曾试过?"
张叔捏着蚕箔的手猛地一抖,竹篾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公...公主放心,老朽昨日已熏过两次,石灰水也按三比一的比例调了,蚊虫早已绝迹。"他的目光游移,落在桑田深处那几棵叶片萎黄的老桑树上,树皮下隐约渗出褐色汁液。
小公主盯着他回避的眼神,忽然轻笑出声,从袖中摸出个青铜测烟仪——那是用司南外壳改造的,顶端的磁石正微微颤动:"那就好。只是若有人想借着熏蚕的由头,行那纵火之事..."她顿了顿,看张叔额角沁出冷汗,"本公主这测烟仪,可是连火星子都能嗅出来的。"测烟仪的磁石突然剧烈转动,指向桑田西北角的废弃窑洞。
亥时三刻,桑园果然腾起冲天火光。小公主站在郡署碉楼上,素白的衣袂被火光照得通红,宛如浴火的凤凰。她抬手掷出三只纸鸢,鸢尾系着的"五行传讯火捻"依次炸开,在夜空中画出金、木、水、火、土五色光芒——这是预先与霍去病约定的信号,分别对应匈奴细作的五个据点。火光照亮桑田,可见细作们背着硝石袋仓皇逃窜,袋口的狼头纹样在火光中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