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日本大叔突然呕吐起来,酸臭的气味混着恐慌的气息弥漫在密闭空间。
“各位旅客……我们正在紧急迫降……”乘务员们不知何时系着安全绳爬过来,分发救生衣的手指都在发抖,“请大家穿好救生衣……”
韩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背,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羽生,对不起……不该让你跟我来……”
还没等她说完,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感觉一阵眩晕,身体坠入一片冰冷之中。
咸腥的海水从破裂的舷窗喷涌而入,冰冷的刺痛瞬间淹没全身。
我用仅存的理智死死抱住韩汐,感觉耳膜快要被水压冲破。黑暗中,我摸到她上臂处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咸涩的海水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求生本能驱使我抓住漂浮的机翼残片,却看见韩汐突然指向沉入水底的行李架——那里还锁着她最重要的设计手稿。
“别去!”我嘶吼着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皮肤上划出五道血痕。但她的眼神比海水更冰冷决绝,挣脱我的瞬间,一缕长发缠住了我的无名指。
我趴在机翼残片上,用水中飘浮的一条围巾,把我俩的手腕绑在一起。我们在浑浊的海水中沉浮,周围漂浮着各色行李箱、救生衣,还有失去意识的乘客。我也再次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咳嗽让我从昏迷中醒来。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韩汐半昏迷地靠在我怀里,睫毛上凝结着水珠,嘴角还挂着血丝。不远处,另外几名幸存者也抓着残破的机翼,在海浪中时隐时现。救起我们的不是救生艇,而是飞机断裂的机翼残骸,上面还残留着半块应急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
“救命啊……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名幸存者声音沙哑地说道,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皱,“手机……完全没用了……”
夜幕笼罩着海面,冰冷的海水不断拍打着机翼残骸。我们八个人紧紧靠在一起,试图用体温抵御刺骨的寒冷。
韩汐的伤口在海水中浸泡,情况愈发严重。我撕下衬衫布条,为她简单包扎,生怕血腥味引来鲨鱼。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我们看到了远处的小岛。
那座岛像是漂浮在海面的绿洲,给绝望中的我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然而,破损的机翼在海浪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想要抵达小岛,我们必须游过这最后的距离。
在这初春的天气里,海水冰冷刺骨,趴在我身旁的韩汐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我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低声说道:“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到。”海浪拍打着机翼,发出低沉的轰鸣,仿佛是命运的挑战。几名幸存者相互搀扶,准备迎接这最后的生死考验。
远处的小岛在阳光的照耀下,轮廓越来越清晰,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山”字型。我们努力地往小岛划去,那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