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肩膀颤了颤,半天没说话。
直到贺鸣远又问了一遍,她才抬起头,眼底的雾气已经散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挺好的。”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书,转身往楼梯口走。
脚步很稳,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僵硬。
贺鸣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
他赢了吗?
好像是的。可为什么心里的失落,比预想中要重得多?
茶室里的檀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混合着程月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形成一种陌生的气息。
贺鸣远放下茶杯,第一次对自己的安排,生出了一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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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莉是个热心肠,离开洋房后,她看着后视镜里程月挺直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虽然眼下还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但贺鸣远看程月时眼里的欣赏,程月应对贺鸣远时那份不卑不亢的从容,分明是互相看得顺眼的模样。
有这个基础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接下来几天,乔莉借着Paradiso扩张的由头,三番五次催程月,“你去跟贺爷再聊聊细节,上次说的会员制方案,他好像还有些想法。”
程月正在核对酒水单,闻言头也没抬,“姐姐这是要把我往贺鸣远身边推?什么时候西区教父成了我的选项了?”
她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怎么叫推呢?”乔莉走过去,倚在吧台上,指尖点了点她的账本,“你想想,无论你跟谁在一起,你还是 Paradiso 的掌事,少了你我可要头疼死。再说了,贺鸣远那人,除了脸上那道疤凶了点,哪点配不上你?”
程月无奈地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我在西区向来清心寡欲,接触的第一个男人,竟是那个在床上能让女人醉生梦死的西区教父,姐姐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应了乔莉的要求,准备去洋房见贺鸣远。
贺鸣远的心思简单直接——
为了让林溪彻底死心,他必须让她看到自己和程月相处的样子,让她慢慢习惯,慢慢接受。
所以这些天,他和程月聊事情,总会选在洋房,选在林溪最可能出现的时间段。
程月来的这天是傍晚,夕阳正把花园染成暖金色。
贺鸣远特意让人在花园旁边的凉亭里摆了茶桌,笑着对程月说,“这里空气好,适合谈事情。”
实际上,凉亭正对着玫瑰园,这个时间点,林溪总会来给那些玫瑰浇水施肥。
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刚泡好的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