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避开那些无法解释的系统提示,只从最现实、最残酷的角度切入——修复他们唯一的依仗,那辆摇摇欲坠的列车头。
王建国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目光扫过那些干涸的血迹、碎裂的车窗,恐惧像潮水一样再次涌上他的脸。
“可……可是这里……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危险已经走了。”
林默截断他的话,语气硬得像铁。
“我进去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制造这一切的怪物,已经离开了。”
他指向他们的列车头,“现在最大的危险,是我们自己这辆随时可能报废的破车。”
他盯着王建国,一字一顿,“待在这里,或者奢望能绕过去,都只是等死。只有动手,才有活路。”
林默的话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裂王建国心中残存的侥幸。
他看向林默,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深渊,却透着一股异常的冷酷和狠劲。
那种冷静,诡异地让他感到一丝安心,却又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彻骨寒意。
是啊,等死,还是豁出命去搏?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恐惧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好……小林,你说吧,我听你的!”
林默只是点头,没有废话。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列车头,从驾驶室角落里拽出王建国片刻不离的红色工具箱。
箱子开启,里面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一把活动扳手,几把大小不一的螺丝刀,一把钢锯,一把锉刀,零散的螺丝铁丝。
这些是从废弃汽修厂里搜刮的基础工具,也是他之前打造钢矛和简易发射器的武器。
林默抓起钢锯和扳手,又提起那根磨尖的钢矛——它既是武器,也是简陋的撬棍。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那列死寂、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绿皮火车。
王建国迟疑片刻,抓起一把最大的扳手,像个影子一样跟了上去。
他避开厚重的车体钢板——那需要切割机。
目光锁定一扇破碎后扭曲变形的铝合金窗框。
铝材相对易处理。
他用钢矛末端,像撬棍一样楔入窗框与车体间的缝隙,猛地向下压。
“嘎吱——”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瞬间撕裂了静默。
窗框被撬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林默放下钢矛,抓起钢锯。
锯刃对准窗框最扭曲、连接最脆弱的部位,开始费力地拉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