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苏医师。"孟洛川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别声张,就说父亲身体不适。"
苏青瓷赶到孟宅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这位桂川县唯一的女医师穿着素色旗袍,肩上挎着皮质医箱,步履匆匆地穿过孟家花园。她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却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
"死者男性,约六十岁,尸僵已发展至全身,推测死亡时间在昨晚子时前后。"苏青瓷戴上橡胶手套,专业而利落地检查着尸体,"体表无明显外伤,瞳孔散大,口唇发绀,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
"窒息?"孟淮安声音发颤,"可父亲看起来...很平静。"
苏青瓷轻轻抬起孟世荣的下巴:"颈部无勒痕,气管无异物,不是常规的窒息方式。"她的手指停在死者交叠的双手上,"二少爷,您父亲生前有心脏病史吗?"
孟洛川摇头:"父亲身体一向硬朗,连风寒都很少得。"
"奇怪..."苏青瓷蹙眉,"这种死亡方式..."她突然停住,试图分开孟世荣的双手,"他的手握得很紧。"
孟洛川上前帮忙。当他触碰到父亲僵硬的手指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费了好大功夫,他们才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
一块残缺的玉佩躺在孟世荣掌心,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为掰断的。玉佩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文字又像图画,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这是..."苏青瓷倒吸一口冷气。
孟洛川盯着那符号,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认得这个图案——桂川县志上记载过,是当地古老传说中"山鬼祭"使用的符文。
"苏医师,"他压低声音,"您觉得我父亲是自然死亡吗?"
苏青瓷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紧闭的窗户上:"门窗反锁,没有打斗痕迹,表面看像是猝死。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这种死亡姿态太过刻意,像是...某种仪式。"
"仪式?"孟淮安声音陡然提高,"你是说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大哥,小声些。"孟洛川警惕地看了眼门外,"此事不宜张扬。"他转向苏青瓷,"能否请苏医师暂时保密?我想先弄清楚这玉佩的来历。"
苏青瓷点点头:"我可以出具自然死亡的证明,但..."她指了指玉佩,"这个符号我见过。一周前,县里那位地质学家程远山死亡时,他手里也攥着类似的东西。"
孟洛川瞳孔骤缩。程远山是省里派来勘探桂川矿产的专家,死因至今成谜。
"苏医师,今晚可否请您到'听雨轩'一叙?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程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