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挑眉看向钱镇长。
"沈小姐!你可算来了!"钱镇长如释重负,"这是沈雨桐小姐,周老爷的养女,刚从法国学医回来。这位是裴景明先生,咱们这儿最有本事的..."
"我知道裴先生。"沈雨桐打断他,大步走进书房,高跟鞋在青砖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径直来到尸体旁,放下医箱,取出橡胶手套戴上。
我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熟练的动作:"沈小姐学的是..."
"法医。"她头也不抬,已经开始检查瞳孔,"巴黎大学法医学博士。父亲...我是说周老爷,上周刚收到我的电报,没想到..."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但手上的动作依然精准。
我退开半步给她让出空间,目光却被书桌一角吸引——那里有少许灰白色粉末,不像是寻常的灰尘。我沾了一点在指尖捻了捻,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乌头碱中毒。"沈雨桐突然道,"瞳孔散大,面部青紫,四肢僵硬程度与死亡时间不符——典型的中枢神经毒素症状。"
我惊讶地看着她:"能确定具体是什么毒吗?"
"需要解剖。"她直起身,摘下沾血的手套,"但我猜是川乌,本地产的乌头属植物,毒性比普通乌头强三倍。"
我正想再问,忽然注意到死者紧握的左手似乎攥着什么。我小心掰开那已经僵硬的手指——半张烧焦的纸片,隐约可见"地契"二字和半个朱红印章。
"这是什么?"沈雨桐凑过来,发丝间飘来淡淡的茉莉香。
我摇摇头,将纸片收入证物袋。转身时,余光瞥见书架后的墙面有一道浅色痕迹,像是常年悬挂某物又被取走后留下的。我走近细看,痕迹呈长方形,大小像是...
"这里原来挂着一幅画?"我问管家。
管家搓着手:"回先生的话,是幅山水,老爷半月前取下来收进库房了。"
"为什么?"
"这...老爷的事,小的不敢多问。"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勘察房间。门窗确实都从内部闩着,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壁炉里有些纸灰,但已无法辨认。当我蹲下检查地板时,在太师椅下发现了一小片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但形状规则,不像是自然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