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在为家,为别人而活,老了想怎么过吧。
她的想法得到了褚果的赞同:"晓,我发现你现在活的很通透啊,佩服,佩服。"
林晓无奈一笑,说:"我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顺其自然或许才是最好的答案。"
林平的车刚拐进林家沟,就看见父亲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把修枝剪,给树杈上的喜鹊窝加固。
“爸,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林平推开车门,风一样的跑过来,生怕林大明摔了。
林大明嘿嘿笑,皱纹里挤满了阳光:“这窝喜鹊跟了我十年,每年都来下蛋,我不看着点,被野猫掏了咋办?”
他往院子里瞅,“你妈在蒸花馍,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厨房里,安然正往馍上撒芝麻,林平蹲下来,在旁边帮着烧火,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你爸啊,现在可倔了。老了都是那样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就行。”
然往林平手里塞了个热馍,林晓咬着花馍,清甜的滋味里裹着涩。
“爸,妈,”林平添了把柴,火星子灶灶膛里蹦出来。
“我在宛城养老院旁边买了套小房子,一楼,带院子,跟咱这老院差不多大。”
他从包里掏出张图纸,“您看,这是我画的,留了块地给您种菜种花,跟咱家里的一样。”
林大明的目光在图纸上扫了扫,又落回院子里的菜畦:“我这菜长得好好的,移过去活不成。”
他指着墙角的锄头,“这锄头上的木柄,是你爷爷亲手削的,带着咱林家的气,离了这土就不顶用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堂屋,林平帮着安然择豆角,豆角上的绒毛蹭在手上,痒丝丝的。
“妈,您夜里咳嗽得厉害,”她把豆角码整齐,“宛城有医生,随叫随到,比在这方便多了。”
安然的手顿了顿,豆角掉在竹篮里:“上次去宛城,夜里总听见救护车响,心里发慌。”
她往灶房瞅了眼,林大明正坐着闭目养神。
“你爸在这能睡着,换个地方就整夜睁着眼,我能放心?”
院门口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崔英提着篮菜进来了:“嫂子,刚采摘的,你们尝尝。”
安然笑得合不拢嘴:“还是英儿懂我啊。”
他往崔英手里塞了个花馍,“快尝尝,热乎着呢。”
林平看着这一幕,突然懂了。
父母不是不愿离开,是舍不得这院里的一草一木,舍不得他的兄弟,舍不得这土地里藏着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