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玄真观那夜吗?”林卫斌的声音混着酒气,带着些微醺的慵懒,“你穿着嫁衣站在月光里,银铃响得像天上的星星落下来了。”他说话时,指尖正划过她嫁衣上的并蒂莲,莲心处的“卫”字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天天听见这声音,该多好。”
语如烟忽然想起母亲留下的字条,说星陨石嫁衣需用新人精血激活。她从发髻上拔下银铃簪,针尖般的簪尾轻轻刺破指尖,一滴血珠沁出来,落在莲心的“卫”字上。奇异的是,血珠刚触到绣线就被吸了进去,银线瞬间亮起流转的金光,像有无数星辰在衣料下游动。
“这是……”林卫斌惊讶地睁大眼,也学着她的样子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相同的位置。两滴血在衣料上相融的瞬间,整间屋子突然亮起柔和的光晕,嫁衣上的银铃无风自动,清越的鸣声里,窗台上的红梅竟簌簌落下花瓣,像一场温柔的花瓣雨。
“母亲说,这是守护者的印记。”语如烟望着那些流转的金光,忽然明白了母亲的深意。星陨石不仅能辟邪,更能将两个相爱的人的气息永远刻在一起,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她抬手抚上林卫斌的脸颊,他的胡茬刚冒出些青色,蹭得她手心发痒,却让人舍不得移开。
窗外传来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远处的喜乐声早已歇了,只有前院还隐约传来弟子们划拳的吆喝。林卫斌吹熄了桌上的红烛,只留着床头那对长明的喜烛,光晕透过烛台的镂空花纹,在帐子上投下缠缠绵绵的缠枝莲。他为她解下凤冠时,金饰碰撞的轻响里,还混着他略显笨拙的呼吸声。
“我笨手笨脚的,别弄疼了你。”他解开第三颗金扣时,指尖不小心勾住了她的发丝,慌忙停下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如烟笑着握住他的手,引着他摸到绾发的玉簪——那是皇后送的嫁妆,簪头的凤凰嘴里衔着颗明珠,正好能护住发髻不散。
卸了凤冠的发间只留着那支银铃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林卫斌的指尖拂过她的鬓角,忽然停在她眼角那颗“喜上眉梢”的胭脂痣上,声音低得像耳语:“皇后娘娘说,这颗痣是福相,能护着我们岁岁平安。”他说话时,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酒气与松木香气,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