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长气归于神府,绕道心而行。
李闲挺立,明明只是个少年,却平添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气质。
李先生轻搓那发白的胡须,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书生自有崚嶒骨。
浩然之气游走全身,这崚嶒骨,总算是在这个小弟子身上立下了。
“先生,我这……”
李闲有些欣喜地感受着胸腔处的暖意,那里仿佛汪汪地燃着希望。
“不必多想,是有利于你的发展。”
李先生却是笑着打断了李闲的话语,道:“若有朝一日,你的修为可上金锡楼,浩然之气也会随之长虹。”
浩然之气?
虽然李先生前半句话李闲没有听懂,但对于“浩然气”这个在书中反复出现的词语,他却是不陌生。
而此刻在他胸腔中跳动的,原来便是儒家门徒所心心念念的浩然气。
他一直以为浩然气不过是对书生的形容,哪能想到能同修为扯上关系。
李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感受那里跃动着的温暖,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乐呵呵的,像个二傻子。
李先生却是拍了拍李闲的肩头,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马上要远行,跟你说这善恶之辩,是想告诉你:世界上一定有许多黑白交杂的灰色,你前行的道路也一定能遇上颇多——这是人与道的周旋。即便处处是灰,你仍要记住,善是美好的,永远不要停止对美好的追求。”
李先生说出这些话时,眼睛看向西方。
似是看黄河对岸的万家灯火,又似是越过西荒,看向尾花洲以外的、更远的地方。
李闲躬身行礼,道:“弟子谨记。”
李先生的视线并未多停留,他此时已然回头看向李闲,饶有兴致地问起他的课业:“近来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李闲愣了一下。
还得是先生,哪怕是说过了这般多的大道理,落脚依然要落在实处
——比方说为弟子解惑。
“先生,弟子确有一事不明。”
李闲想起了躺在自己囊星中的游蜀国秘史,便将其掏出,问道:
“弟子自幼苦读,对典籍所记载的各类史事虽称不上倒背如流,但也勉强算得上是如数家珍。但为何……为何会有如此过往被隐入尘烟呢?”
显然,他说的是封子复国之事。
除此之外,裴家先祖的过往也处处点着疑点。
但李闲的疑问还没完,他有些困惑地抬起头,看向李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