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望着画轴,忽然想起现代故宫那幅奉茶图,画中女子的袖口也有这样的竹叶暗纹。她伸手替雍正拂去肩下雪粒,触到他外袍下的暗纹——是她去年绣的海水纹,针脚细密得连苏培盛都夸“比江南绣娘还精致”。
“皇上若不嫌弃,臣妾替您补画这枝绿梅如何?”她从笔洗中蘸了青绿色颜料,笔尖在宣纸上轻轻一点,“承欢最爱绿梅,说它们是‘雪地里的小仙子’。”
承欢立刻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笔尖:“姐姐画仙子!承欢要给仙子戴红绒花!”她伸手去够桌上的颜料,却不小心碰倒了朱砂砚,红色颜料在素绢上晕开,像滴落在雪地里的血。
“瞧瞧你,越发顽皮了。”雍正笑着替她擦手,指尖却在触到朱砂时顿住——那颜色,像极了年妃眉心的痣,更像皇后案头的朱砂笔。他忽然想起苏培盛今早的密报:“年妃近日常往琉璃工坊送西域香料,气味与承欢格格幼时过敏的花粉相似。”
“皇上?”林若曦见他走神,轻声唤了句,“可是想起了朝政?”
“没什么,”雍正收回思绪,指尖划过承欢的发顶,“只是在想,正月十五的宴会上,该让承欢穿什么颜色的旗装——桃红色太艳,月白色又太素,倒不如你常穿的淡青色,衬着琉璃灯,定像画里走出来的。”
林若曦望着他眼中的温柔,忽然想起他在养心殿说的“长毋相忘”。她转身替承欢整理衣襟,却在低头时看见孩子腰间的金锁——不知何时,锁扣处缠着根淡红丝线,正是她昨夜替承欢缝补斗篷时落下的。
戌时初,紫禁城景仁宫。皇后盯着案头的琉璃灯,指尖划过灯罩上的星子——那是年妃送来的西域琉璃,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蓝。翡翠跪在地上,捧着个描金香盒,盒中装着磨成粉的西域花粉:“娘娘,这香粉掺在灯油里,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何况是个孩子……”
“住口!”皇后忽然冷笑,护甲划过香盒边缘,“哀家要的不是她受不住,是让所有人看见,这‘星护格格’连一盏灯都护不住——尤其是在皇上亲自赐灯的上元宴上。”她望向窗外的冷月,“去告诉年妃,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她想要的协理六宫之权,哀家替她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