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白缓缓举起贴着"氰化钾"标签的磺胺粉瓶子:"松本少佐要的解剖用药,需要我马上送过去。"瓶身伪造的毒药标识在昏暗灯光下完美无缺,但冷汗已经浸透了他后背制服。
"是吗?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佐藤的枪管下移顶着程墨白的脊椎,"那请中尉现在送去解剖室,我要和松本少佐当面核实。"
两人刚刚走出药房,拐角处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裂声,老周佝偻着身子出现,手里拿着一个摔碎的酒精瓶正汩汩流淌。"太、太君饶命!"他结结巴巴的日语带着浓重苏北腔,"小的擦瓶子,不小心打碎了!"
趁佐藤分神的瞬间,程墨白袖中针管精准刺入他大腿,针管内那0.3毫克东莨菪碱足以让这个老宪兵产生半小时眩晕和遗忘症状,他会以为自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滚去把地擦干净!"程墨白用日语厉喝,趁机将仓库钥匙塞进老周掌心,老人跪地擦拭时,手指在血泊中画出"七点焚化"的暗号。
清晨六点五十分,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推进焚化场,程墨白注意到第三辆推车的轮轴沾着新鲜泥土,那是军统特遣队连夜从乱葬岗挖来的替死鬼。
"站住!"新任焚化场监督官山本拦住推车,"所有处决犯都要重新验尸!"
程墨白上前递烟:"山本君何必亲自..."
话音未落,老周突然撞翻推车!韩振声的"尸体"重重砸在程墨白身上,藏在袖中的肾上腺素针管顺势刺入颈动脉,山本刚要拔刀,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传来,老周手里的铁钩已经勾住他裤腰带:"太君小心台阶!"顺势将山本摔入焚尸炉内,顺便按动了启动开关。
焚化炉内火舌突然爆裂开来,山本在炉内因为药物原因沉睡如初,他居然是笑着被烧成一堆黑色热炭,热浪中程墨白拖着恢复意识的韩振声冲向侧门,身后传来老周嘶哑的喊叫:"山本太君挟持支那犯人跑了,快来人呀!"
院墙外停着辆印有"大日本陆军"字样的卡车,程墨白刚把韩振声塞进车厢,驾驶室就传来熟悉的日本关西腔:"山本长官,您订的'医疗器械'到了。"
伪装成日军司机的军统特工王天目对着程墨白和韩振声咧嘴一笑,两颗金牙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卡车在中山北路哨卡被拦下时,程墨白看到了不祥的一幕,安田中尉正带着一队宪兵挨车检查,估计已经接到了焚化场的日军报警电话。
"我是山本中尉,这是我们的通行证。"程墨白递上证件,右手已经摸向藏在座位下的南部手枪。
安田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围着卡车转了几圈后,突然用枪口挑开卡车的篷布:"这些是什么人?"
车厢里,五名穿着日军军装的"伤员"同时抬头,当然他们都是军统特遣队伪装的,长着一脸络腮胡的队长操着流利的京都腔骂道:"八嘎!我们第三师团的伤兵也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