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赶紧举起一只手作投降状:“得得得,我不懂,就你懂行还不成?”
“你还答应黄三来我家做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将来发现这牛其实没有大毛病,就不怕他恨你。”云老二问。其实豆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老黑憨憨一笑,理直气壮的说:“恨我什么?这牛是黄三愿意卖,东家愿意买,我只不过是做个公正的中间人而已。”
云老二和豆子无话可说,呵,这个公正的中间人,自己觉得“公正”就好。
到了家门口,云老二从老黑手里接过牛绳,牵着牛往后院走。牛棚里收拾得干净,他抱来几捆下午刚割的嫩青草,看着牛埋头大口嚼起来,才松了口气。
晚饭时,云老二把买牛的经过跟家里人说了说。梅子笑着道:“看来这一夏天没白给隔壁俩邻居接济粮食,关键时候还真派上用场了。”
徐氏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不解。梅子跟老黑、豆子一样,都是在云家做工的,可梅子每次见老黑他们来拿粮食,那心疼劲儿,就好像粮食是从她家粮仓里往外搬似的,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云家如今添了地,又多了头牛、一个工人,可还有桩大难事没着落——种子。今年收的麦子颗粒干瘪的很,没几粒饱满的。
云新晨皱着眉道:“板蓝根种子甭管饱不饱满,反正地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空着。不如就撒下去,播密些,能出多少算多少。还有那点黄芪种子,也一并种上。”
云老二点头应下,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这场干旱波及的地方广得很,就算跑趟县城,也未必能买到好麦种。
次日一早,犁地的活儿交给了豆子。云老二则跟儿子云新晨准备进山,他们进山不光是为了挖药,更要紧的是把藏在山里各个山洞的粮食取回来。水洞侧面那个山洞里的粮食、鸡蛋,有大黄日夜守着,倒还放心。可深山里那些山洞,没个人看守,如今进山的人又多起来,里头的粮食要是被野兽或不相干的人动了手脚,那损失可就大了,还是早点取回来才踏实。
荒地里那群往日里总来家里蹭吃蹭喝的野鸡,今年算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只没剩全进了肚。为了省点鸡饲料,连家里那不会下蛋的瘦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如今剩下的鸡,早上是绝然不给喂食的,全靠它们自己钻进荒地刨虫子、啄草籽填肚子,只到了晚上,才象征性撒几把谷糠,给这些家鸡留个念想,好让它们每日准时回笼归巢。
粮食本就不多,这场干旱到底算不算彻底熬出头,谁也说不准。即便秋天能顺利种下粮食,也得等到明年夏天才有收成,靠眼下这点存粮硬撑一整年,日子怕是难过得很。可鸡也不能全吃光,总得留几只能下蛋的当鸡种,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