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一阵沉闷、执着、穿透力极强的手机震动声,清晰地透过门板传来!那震动声急促而持续,在隔壁一片死寂的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余小麦贴在门板上的耳朵甚至能感觉到那震动带来的细微共鸣。她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隔壁的寂静被打破了。她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走向震动源。然后,是拿起手机的细微声响。
没有按键音,没有问候。只有一片更加凝重的、令人心慌的沉默。仿佛打电话的人也在屏息等待着。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一个声音穿透门板,低沉、沙哑,像粗粝的砂纸刮过金属表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沉重,又或是某种紧绷到极致后即将崩断的喑哑:
“知道了。”
只有三个字。干涩,冰冷。没有称呼,没有寒暄,没有追问。
紧接着,是电话被干脆挂断的忙音。短促,决绝。
然后,又是死寂。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电视里新闻的余音还在空洞地播放着胜利的宣言,却像是在为这片死寂做最荒谬的注脚。
余小麦贴在门板上的掌心渗出了冷汗。那三个字带来的寒意,比她站在长城风口时感受到的凛冽更甚。这绝不是听到捷报的反应!她几乎能想象出隔壁房间陈向明此刻的样子——他一定是站着的,脊背挺得像标枪,下颌线绷得死紧,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指关节恐怕已经捏得发白……
下一秒,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穿透了门板!
不是玻璃,更像是……某种瓷器在巨大的、失控的力量下瞬间崩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