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线掠过玄关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整个人如被定身术击中般骤然噤声。
玖辛奈将脸埋在无忧肩窝，棉布衣襟很快被泪水浸透出深色的水渍。
“这不是梦，我回来了玖辛奈。”
她的指尖反复摩挲着无忧后颈的碎发，仿佛要确认这具躯体的温度是否真实，“对不起……对不起无忧姐姐，是我害死了你……”
鸣人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母亲有些不知所措，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了吗？
玖辛奈用力的抱着无忧，仿佛要将破碎的记忆揉进血肉里，“那天我该拦住你的……”
无忧偏过头，鼻尖蹭过玖辛奈泛红的耳廓，声音轻得像羽毛，“傻姑娘，我本就是为了保护你和鸣人而去的啊。”
鸣人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的，可他却敏锐地捕捉到父母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扒着无忧的肩膀往外推了推，歪着头打量，“妈妈，你刚才说‘害死’是什么意思？无忧不是去旅游了吗？”
玖辛奈的眼泪砸在无忧肩头，她摇摇头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
“我真的没事啦，”无忧反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蹭去她脸颊的泪，“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倒是你，再哭下去眼睛该肿成桃子了，鸣人会笑话你的。”
玖辛奈擦擦眼泪，拉着无忧的手坐到饭桌前，“无忧姐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多吃点。”
饭桌上的味增汤还冒着热气，煎蛋边缘煎得金黄，是无忧从前最爱的焦脆口感。
玖辛奈往她碗里夹了块厚蛋烧，指尖的颤抖让蛋烧在瓷勺上晃了晃。
“妈，你还没回答我呢！”鸣人叉着腰站在桌边，鸡窝头被晨光映得发亮，“什么叫‘害死’啊？无忧明明好好的——”
“鸣人！”水门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将最后一盘纳豆摆在无忧面前，竹筷在掌心碾出细痕，“先吃饭。”
无忧低头戳着碗里的饭团，米粒在匙尖碎成星点。
“这个蛋烧，”无忧突然开口，用筷子戳了戳盘中的厚蛋烧，“还是玖辛奈你最会做。”
玖辛奈的肩膀猛地一颤。
她想起很多年前，无忧蹲在厨房看她做饭，鼻尖沾着面粉说，“等我学会做这个蛋烧后肯定第一个给你尝尝。”
阳光透过窗棂，在饭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鸣人吧唧着嘴，水门默默给无忧添了碗味增汤，玖辛奈则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喂，无忧，”鸣人嘴里塞着铜锣烧，含糊不清地问，“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无忧夹起一块煎蛋，放进他碗里：“不走了。”她看着鸣人眼睛一亮的模样，又补充道，“除非……你把我的蛋烧全吃完了。”
玖辛奈放下汤勺，伸手揉了揉无忧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
“你没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