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藏青色身影消失在巷口,茶几上的水渍突然沸腾般冒起血泡。
林树君凝视着铜币背面新出现的牙印,终于想起三天前那个塞纸元宝的老太婆——她缺了颗犬齿的牙床上,沾着同样的朱砂与香灰。
孙玉锦扶着门框回头,暮色将她半边脸浸在阴影里:"导师他...二十年前在滇南考察时..."话音戛然而止,铜钱剑突然斩断悬在窗边的风铃。
林树君低头看时,褐色水渍凝成的符咒中央,赫然浮现出半枚带血的指纹。
铜钱剑斩落的风铃坠入水渍符咒时,孙玉锦脖颈处的淤痕突然渗出细密血珠。
她颤抖的指尖按在门框雕花的貔貅纹上,檀木沁出的凉意让指甲盖泛起青白:"特殊行动部若是介入...陶教授当年在滇南参与过...参与过..."
林树君忽然将三枚铜钱叠在茶几裂缝处,金属与木纹相触的瞬间,整张红木茶几竟像浸水的纸钱般塌陷下去。
铜钱剑穗上的香灰在虚空中凝成八卦图案,将孙玉锦未尽的话语绞碎在骤然响起的丧钟声里。
"孙医生可知'独坐莫凭栏'的后半句?"林树君用沾着香灰的指尖划过铜钱剑刃,血珠顺着蟠龙纹路滴入塌陷的茶几深处,"独坐莫凭栏,皆因人心隔肚肠。"
孙玉锦白大褂下摆的泥渍突然开始蠕动,细看竟是无数黑色发丝正从呢料纤维里钻出。
她慌忙用缠着红线的玉镯压住衣角,民国小调的铃声却在此刻穿透阁楼纸钱的沙沙声:"林先生这是何意?"
铜钱剑突然倒转指向女人眉心,剑身映出她身后三个重叠的鬼影。
林树君将染血的铜币按在茶几塌陷处,那里正渗出带着腐肉气味的黑水:"那三位死者,当真与陶教授毫无瓜葛?"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二十七个铜钱串成的剑穗突然崩断。
孙玉锦在满地乱滚的铜钱中踉跄后退,玉镯与门框相撞发出裂帛般的脆响:"他们都是医学院的...啊!"
话未说完,她白大褂左襟突然裂开三道爪痕,内袋里掉出半截烧焦的槐木牌。
林树君用剑尖挑起木牌,焦黑表面浮现出监狱徽记的烫金残影:"上月溺亡的狱医陈彤,出事前三天刚给陶教授的科研项目签过保密协议。"
孙玉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哮喘喷雾滚落在门槛处的八卦阵边缘。
她弯腰去捡时,后颈衣领下滑露出整片青紫的掐痕——那分明是成年男子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