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是他掌心传来的热意,两种温度在我们交握处缠绕,像两条蛇在起舞。
黑暗突然开始震颤。
那些冰蛇似的凉意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风,裹着灵泉的甜香。
我看见祁煜琛的墨剑从腰间震了出来,悬浮在我们中间,剑身的镇邪纹泛着幽蓝;我的青剑也飞了出来,灵泉在剑脊上凝成小水珠,叮咚作响。
"清儿,看头顶。"祁煜琛轻声说。
我抬头。
黑暗的穹顶裂开了蛛网状的光痕,像打碎的琉璃灯。
每道裂痕里都漏下灵泉的光,照得我们身上都镀了层金。
那些被黑影吞噬的生魂又出现了,扎双髻的小丫头、穿墨绿裙的妇人、还有我在祁家见过的老仆张婶...她们的手穿过光痕,朝我们伸过来。
"推我们出去。"祁煜琛说。
我突然明白过来。
生魂们被吞噬时承受的痛苦,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刃。
她们想出去,想解脱,而我们,是她们的剑。
"阿琛,合剑!"我大喝一声。
两把剑同时发出清鸣。
青剑的灵泉光裹住墨剑的镇邪纹,像金红的火焰裹住幽蓝的冰。
生魂们的手按在剑上,小丫头的笑声混着张婶的叹息:"三少奶奶,三少爷,往前冲!"
旋涡开始倒转。
原本吸着我们往下坠的力,突然变成了托着我们往上推的风。
我听见黑影的咆哮从下方传来,像闷在瓮里的雷。
祁煜琛的手臂绷得像铁,他护着我后腰,我们的脚终于触到了实地——是祭坛的青砖,那些被吸碎的砖又重新拼好了,上面的符文还在泛着暗红的光。
"它没彻底死。"祁煜琛的墨剑指向祭坛中央。
黑影还在,只是小了一圈,身上的裂痕比之前更深。
那些生魂的光从裂痕里透出来,像星星落进了乌云里。
我举起青剑,灵泉在剑刃上凝成水箭:"阿琛,这次我们不留后手。"
"好。"他的声音沉得像山。
我们同时挥剑。
青剑的灵泉水箭裹着生魂的光,墨剑的镇邪剑气缠着祁家祖先的咒。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它身上的裂痕开始崩解,一块一块黑鳞似的东西掉在地上,冒起青烟。
"清儿,看符文!"祁煜琛突然说。
我这才注意到,祭坛上的暗红符文正在变浅,露出下面刻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