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皮肤下全是蠕动的黑虫,眼眶里泛着幽绿的光,正是前几日在乱葬岗害死春桃的那种邪虫。
"你们......"他捂住胸口的伤口,黑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早就算计好的?"
"从你害死我奶娘那天。"我攥紧同心镯,灵力顺着镯子往金链里灌,"从你在我茶里下蚀骨散那天。"从你把祁家二房满门三十口锁在祠堂放火烧死那天——这些话我没说,因为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
祁煜琛抽剑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着我。
可鬼面人突然暴起,他溃烂的右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戳进骨头里:"想赢?
没那么容易!"
我腕间的同心镯猛地发烫,烫得我几乎要松了锁链。
鬼面人趁机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那血在空中凝成一道黑芒,裹着婴孩的哭嚎劈头盖脸砸下来。
"清儿!"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怀里,破妄剑在头顶织成光网。
可那黑芒竟穿透了剑网,我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我们正站在一片血海里。
血浪拍打着脚面,腥甜的气味呛得我咳嗽。
远处浮着具具白骨骷髅,每具骷髅的额头上都有个淡金光斑——和鬼面人肩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转头看祁煜琛,他的破妄剑还泛着光,可剑身上的青金芒却淡了不少。
"血池。"他声音发沉,伸手抹掉我脸上的血珠,"他用三百八十个童男童女的魂魄养的血池,现在......"
"现在我们被困在他的识海里了。"我摸了摸心口的契印,它正随着血浪的节奏跳动,"但没关系。"我踮脚吻了吻他下巴上的血渍,"你看。"
同心镯突然发出刺目白光,照得血池泛起涟漪。
我能感觉到空间里的灵泉在翻涌,那些我种了三年的还魂草正顺着契印往我体内输送力量。
祁煜琛的破妄剑也亮了,剑身上的阴阳鱼刻痕缓缓转动,和我腕间的镯子形成一道光桥。
"清儿。"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传来,"这次换你指路,我跟着。"
血浪突然拔高,化作张牙舞爪的骷髅头朝我们扑来。
我望着祁煜琛眼里的光,突然笑了。
管他什么血池识海,只要我们的手还握在一起——
这一局,我们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