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块淡青色的印记,是玄冥真身碎片融入时留下的——上一世他为了救我被怪物撕咬,心口那道疤有三寸长;这一世,碎片替他挡住了致命伤,还在慢慢修复旧疾。
"清儿?"他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泉水渗进来,"在想什么?"
"想上一世的今天。"我低头看水面上我们交叠的影子,"那时候我在柴房里挨板子,你在城外和山匪拼命。
我们连对方活着都不知道。"
他突然攥紧我的手,指腹重重碾过我腕间的契印:"所以这一世,我们要把该算的账,一桩桩讨回来。"
灵泉里的金芒突然涌得更急了。
我感觉有热流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妖瞳在眼尾发烫,却不像从前那样灼痛——是融合得更彻底了。
等我浮出水面时,祁煜琛正仰头接老桃树上落的花瓣,发梢滴着水,沾了几片粉白的花。
"看。"他摊开掌心,一片花瓣上凝着颗露珠,"玉露草的藤蔓爬到桃树上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从前蔫头耷脑的玉露草现在精神得很,翡翠似的藤蔓缠上老桃树的枝桠,叶片上还挂着晶亮的露珠。
我伸手摘了片叶子,放在嘴里嚼——清甜里带着股辛辣,像掺了人参的蜜。
"这草能提气。"祁煜琛也摘了片,"上回你熬了三天夜抄账本,喝了我用玉露草泡的茶,第二天眼睛都不红。"
我突然想起帛书里的内容,忙从潭边捞起被泉水泡得半湿的帛书。
血渍在泉水中晕开,却没模糊字迹:"最后一次祭祀用了祁家三房的嫡子......难怪上回祭祖,三房的小公子回来就病了,说是中了邪。"
祁煜琛的手指猛地扣住石沿,指节泛白:"我昨日去前院,听见爹和二叔说,祖坟的风水局被破了。
他们还说......"他喉结动了动,"说可能是我爷爷那辈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得罪人。"我把帛书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血字,"是他们用祁家子孙的血养'贪嗔'。
这怪物靠怨气和血气活,所以要选有血缘的人祭祀。"
他突然站起身,玄铁剑"噌"地出鞘。
剑身上的蓝光裹着金芒,在我们之间划出半轮月:"下一次祭祀什么时候?"
我数着帛书上的日期,指尖发颤:"三个月一次。
上回是八月十五,下一次......该是十一月十五,也就是七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