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的寒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陆惊鸿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看着远处结冰的金角湾,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地方的地脉走势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 按杨公风水的 "山水理气",港口本该像巨龙吸水般汇聚财气,可现在却像条被捆住的泥鳅,挣扎着吐不出气来。
"这地方以前叫符拉迪沃斯托克," 苏清越站在他身边,呵出的白气很快被风吹散,"阿婆的相册里有张老照片,说这是咱们国家的土地。" 她手里捧着个烤红薯,是刚才在市场上买的,红薯皮裂开的纹路竟有点像河图玉珏的图案,看得她眼圈又红了。
陆惊鸿没接话,手指在袖管里快速掐算。他们从渤海湾一路追过来,杨公盘的指针始终指向这座远东港口,盘面上代表 "艮卦" 的方位总泛着诡异的蓝光 —— 这是地脉被强行改动的征兆。更让他心惊的是,自从来了海参崴,胸口那道龙形血印就没安分过,尤其到了夜里,会烫得像块烙铁。
"知道这港口为什么叫金角湾吗?" 陆惊鸿突然开口,踢了踢脚下的青石板。这些石板是俄式的,边缘却刻着中式的云纹,显然是后来翻修时换的,"光绪年间,咱们的水师在这里泊过船。老地师说过,当年刘公岛的水师提督曾请风水先生看过这里,说这湾像只聚宝盆,可惜... 盆沿被人敲了个豁口。"
他指着湾口那座突兀的礁石:"那玩意儿是 1938 年日本人炸出来的,说是为了扩宽航道,其实是想破掉这地方的 ' 聚气局 '。"
苏清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礁石上隐约有红色的印记,像是有人用血画过什么符号:"那上面的是..."
"是 ' 镇水符 ' 的变种," 陆惊鸿眼神一凛,"不过被人改了笔,变成了 ' 引煞咒 '。你看礁石周围的海水,是不是比别处颜色深?"
确实,那片海水呈深褐色,还冒着细小的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腐烂。苏清越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上面是她凭着记忆画的玉珏纹路:"你看这个,和礁石上的符号像不像?"
陆惊鸿接过纸,瞳孔猛地收缩。玉珏纹路的右下角有个不起眼的弯钩,竟和礁石上的引煞咒完全吻合 —— 这不是巧合!
"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 陆惊鸿把纸揣进怀里,"赫连家在渤海湾搞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把咱们引到这儿来。" 他摸出杨公盘,指针此刻稳定下来,直指港口附近的一座东正教堂。
那教堂是典型的俄式建筑,洋葱顶在寒风中闪着金光,可在陆惊鸿的望气术里,教堂尖顶却缠绕着股黑气,像是被人钉进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