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錡的警卫团在陈家沟全军覆没,新组建的警卫团还在整训中,癿秋实在没办法,只好让自己的党项族亲卫连跟着刘錡一起去了洪州。
洪州,西军大营,帅帐。
帅帐里比外面暖和些,但气氛一样凝重。
刘錡坐在主位,眉头微蹙,手里捏着几份刚收到的斥候条陈。
肋下裹着伤布的第一师师长李世辅坐在下首,脸色还有点发白,眼神却死死盯着沙盘上的瀚海戈壁。
他作为第七军的先锋师,从环州出发,正在攻打洪州时,被米擒广德带着沙漠游骑偷袭侧击,肋下中了米擒广德一箭,虽然箭头扎得不深,伤得并不重,却被他引为奇耻大辱。
第二师师长张宗颜性子急躁,在沙盘前来回踱步。
第七军副军长赵立则显得很安静,在一边闷头看着沙盘。
“察哥也没啥新招了!” 刘錡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没什么波澜,却让人心头一沉。
他点了点沙盘上的几处:“无非是断粮道,死守韦州、灵州,挡住我们进攻兴庆府的路线,妄图靠着坚城和我们打消耗。”
李世辅咳嗽了一声,指着肋下:“大帅,瀚海那条线,我熟,粮道我来护。米擒广德那老狗暗箭伤人,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李世辅眼中杀气一闪。
刘錡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粮道是要命的事,确实不能有失。你去吧,但要扎稳脚跟,沿途建几个放哨的土围子。米擒广德打了几十年沙仗,滑溜得很。小心点,别阴沟翻船。”
“是!”李世辅咧嘴一笑。
张宗颜立刻抢上前:“大帅,那韦州就交给我吧!任得敬那老小子刚从盐州死里逃生,军心肯定不稳!我带第二师压上去,先把壕沟挖到他城墙底下!把咱们的铁家伙架起来轰!他城楼上能有多少金汁铁水?我倒要看看是他油汤多,还是我丢进去的铁坨子炸得猛!” 他语气带着一股狠劲。
赵立皱了皱眉,他是个稳重的性子:“张师长,任得敬能退到韦州,说明手底下还有能打的兵,很可能还有些残余的精锐铁骑。他那韦州虽然城不大,城墙也不算高,但就像颗钉子扎在那儿,负隅顽抗,米擒广德的沙漠游骑在侧翼骚扰,也实在是让人难受。我看,不如让第三师,绕到韦州西南边的青石峡一带,多挖些壕沟陷坑啥的先备着。”
他有些犹豫地用手指点着沙盘,“万一……万一他们真敢像上次那样豁出命用骑兵冲咱们攻城部队的侧翼,咱们也能在青石峡堵他一下,总比被铁甲骑在平地上冲散了强。”
刘錡看了赵立一眼,微微颔首:“稳重点好。就这么办,赵副军长,你安排一下,让第三师去青石峡做好准备。”
赵立在崞县救出刘錡的小舅子折可存后,半路堵截、伏杀金军名将完颜银术可的那一仗打的很有头脑,这也让刘錡对他十分看重,让他升任了癿春的副手,担任副军长一职。
他从折可存身边挖来的高景平则担任了第三师的师长。
高景平一直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此时听到刘錡吩咐,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