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枢在偏厅讲述原委,他的羊皮袄上还带着漠北的寒气:“家父临终前嘱咐‘元室正统在忽必烈’,” 乃马真后乱政时,“张氏一族闭门谢客,” 既不附逆也不公开反对。去年冬,乃马真后旧部威逼利诱,“许以中书省右丞之位,” 要张家参与 “废立阴谋”,家父才冒险截获此信,“嘱我待时机献与萧大人。”
萧虎注意到张枢的手指关节有薄茧:“你在漠北务农?” 张枢苦笑:“家父罢官后,” 举家迁往克鲁伦河垦荒,“种青稞、养牛羊,” 体会过牧民疾苦,“更知稳定的可贵。” 耶律铸查阅《官员档案》,张文谦在宪宗朝确因反对 “敛财苛政” 被贬,“张氏父子素有清名,” 他对萧虎低语,“此次献信应是真心归附。”
虎卫营千户那拉珠尔对张枢的归附持保留态度,他在萧虎耳边进言:“张枢或许是乃马真后派来的细作,” 献伪信是为 “骗取信任,” 内应外合。萧虎却另有考量:“张氏在汉人官员中声望高,” 若真心归附,“可安抚汉地士大夫,” 即便有诈,“此信已暴露乃马真后的野心,” 也有利用价值。
他对张枢提出考验:“需你亲自前往上都,” 协助核查乃马真后旧部的通信记录,“若能查实伪信来源,” 便奏请忽必烈恢复张家官职。张枢毫不犹豫应承:“愿以家族声誉担保,” 他的目光坚定,“家父一生忠元,” 我岂能让先人名节蒙尘。萧虎暗中派虎卫营监视张枢动向,同时命人核查其在漠北的活动轨迹 —— 这是政治归附中的必要防范。
张枢提供关键线索:截获密信的乃马真后旧部名叫 “阿合马”,曾是乃马真后的文书吏。虎卫营立即突袭阿合马的居所,在炕洞暗格中搜出更多仿造工具:半截波斯墨锭、刻坏的印章坯、未写完的伪信草稿。草稿上的汉字批注 “波斯文按图画仿”,证实伪造者确为汉人,且不懂波斯文。
阿合马在审讯中供认:“是帖木儿千户指使伪造,” 意图 “嫁祸伊尔汗,” 破坏元朝与西域的同盟,“若萧虎轻信密信,” 必会对伊尔汗动武,乃马真后便可趁机复辟。供词用蒙汉双语记录,阿合马的指印按在关键段落,与他的户籍册指印比对一致。伪信案的脉络逐渐清晰,矛头直指上都的乃马真后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