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里台突然冲上前,手指抠向印玺边缘:“必是伪造!” 他的指甲在印泥上划出白痕,却未能撼动印纹的深刻,“成吉思汗的扎撒从不用汉文!” 萧虎猛地按住诏书,诏纸下的铸铁案刻着 “至元元年监造”,与诏书年份完全一致:“至元三年,忽里台大会曾修订此典,” 他从怀中取出修订记录,记录上有十七位蒙古千户的画押,“包括你的叔父也速该,”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难道他也背叛了祖制?” 脱里台的脸瞬间涨红,后退时撞翻了自己的座垫。
萧虎举起《双纹大扎撒》,法典的书脊嵌着三枚赤铜钉,钉帽分别刻蒙文 “祖”、汉文 “制”、八思巴文 “合”。“每枚钉的含铜量不同,” 他的验典镜照过铜钉,镜中显形不同的金属结晶 —— 对应至元元年的铜料配比,“伪造者无法仿造,” 他翻转法典,封底的铸铁凹槽与堂内的案台严合,“这是国史院的‘双纹验记法’,” 凹槽内的蒙文 “秘” 字需特定角度的光线才能看见,“脱里台千户若不信,” 他的目光扫过众千户,“可请宗正府的老吏核验。”
宗正府老吏颤巍巍地走上前,他的指甲划过铜钉,触感与二十年前验过的原件一致。“钉帽的‘祖’字第三笔有缺,” 老吏的声音发颤,这是当年监造时的瑕疵,“与存档的拓片分毫不差。” 脱里台的弯刀 “当啷” 落地,刀身的狼首纹与法典的铜钉形成诡异的共振 ——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中的 “成吉思汗扎撒” 羊皮卷,边缘的磨损痕迹过于均匀,反而不像真品。
萧虎从法典夹层取出一卷黄绫,绫上是忽必烈幼年的朱批,字迹歪扭却力道分明。“至元元年,世祖七岁,” 他的声音与堂内的烛火噼啪声交织,“在‘虎臣监国’条旁批‘可’,” 他的验墨镜照过字迹,镜中显形墨中的漠北松烟 —— 与成吉思汗陵的供墨同料,“这是宗正府封存的原件,” 黄绫的骑缝章是 “皇孙府印”,印泥含朱砂与金粉,符合元代皇家规制,“诸位可知,” 他的目光扫过脱里台,“幼主的朱批,便是未来的皇权认证。”
脱里台的亲信突然喊道:“孩童笔迹算什么凭证!” 话音未落,蒙古千户孛罗举起自己的族谱,谱上有忽必烈幼年的题字,笔迹与黄绫上的朱批完全一致。“至元二年,我儿与皇孙同读,” 孛罗的声音带着怒意,“这字迹绝不会错!” 堂内的蒙古千户们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人悄悄挪动座垫,与脱里台保持距离 —— 他们看清了黄绫边角的 “至元元年春” 款,与《元史?世祖纪》“春,定双纹法典” 的记载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