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虎带着蒙汉法律团队踏上调研之路,马车碾过结冰的官道,发出吱呀声响。在卫辉路的集市,一场冲突正激烈上演。蒙古牧民巴图的马匹发狂般冲进汉地农户李二柱的菜畦,嫩绿的菜苗被踏得稀烂。巴图拍着胸脯,用生硬的汉话叫嚷:“按《大扎撒》,赔你几头羊就行!” 李二柱却红着眼眶嘶吼:“我这菜是要卖钱换粮的!按汉律,你得赔十倍地价!”
萧虎蹲下身,拾起菜畦里折断的菜苗,菜叶上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烁:“问题不在赔偿多寡,而在律法标准不一。” 他转头吩咐随行的蒙古断事官忽都:“记录《大扎撒》中关于损害赔偿的条款;王恽大人,对照《泰和律》相应条目。” 寒风呼啸,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
在彰德路的断案现场,气氛更加压抑。蒙古百户察罕酒后杀人,血迹在青石板上凝结成暗褐色。按《大扎撒》,他只需赔偿牲畜;可汉地百姓群情激愤,举着写满血书的白布,高喊 “杀人偿命”。死者的老母亲跪在地上,白发沾满尘土,拉着萧虎的衣摆痛哭:“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萧虎凝视着老人哭肿的双眼,又看向察罕满不在乎的神情,沉默良久后,声音低沉:“此案暂缓,待新律出台再议。” 转身时,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沉重。
贵由在和林得知消息后,把玩着镶宝石的酒杯,冷笑出声:“萧虎想调和律法?蒙汉习俗天差地别,他这是自寻死路!” 他朝孛罗忽使了个眼色:“联络支持《大扎撒》的蒙古贵族,准备在朝堂上发难。绝不能让萧虎得逞!”
回大都后,律法编纂会议陷入僵局。蒙古断事官们围坐在一起,腰间弯刀寒光闪烁,坚持保留《大扎撒》中 “蒙古人犯罪从轻” 的条款:“我们蒙古人天生高贵,怎能与汉人同罪?” 汉臣们则涨红着脸据理力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律法不平等,如何服众?”
“诸位!” 萧虎突然取出忽必烈的手谕,展开时羊皮卷发出清脆的声响,“殿下旨意:‘大元疆土,需有通行之法’。但我们也要明白,律法不是非黑即白!” 他展开拟定的过渡律法草案,纸张在烛火下微微泛黄,“保留《大扎撒》中维护草原传统的条款,如围猎、放牧;吸纳《泰和律》里关于田赋、商贸的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