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虎明白,这是铁木真在保全他。他单膝跪地,护腕触到冰凉的地砖:“谨遵大汗令。只是虎贲卫的火器与马具,都是胡汉工匠的心血……”
“只准带蒙古器物!” 巴图鲁的银杖狠狠戳向虎纹火铳,“汉人的妖术,必须留在西征战场!”
三日后,虎贲卫的队列踏上回漠北的路。汉兵们抱着被收缴的《孙子兵法》残卷,蒙古骑士抚摸着卸去汉地软垫的马鞍,马蹄声比以往沉重三分。萧虎骑着汗血宝马走在队尾,望着渐渐消失的金帐,护腕的苍狼之印第一次显得如此孤单。
克鲁伦河上游的营地比想象中更荒凉。当虎贲卫抵达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粮草,而是一堆发霉的青稞与几车生锈的蒙古旧甲。赵元捧着账本找到萧虎:“大人,粮草被克扣了三成,马料里掺着狼毒草根 —— 这是故意要让战马腹泻!”
更棘手的是谣言。蒙古老牧民路过营地时,总会对着虎贲卫的方向吐痰,嘴里嘟囔着 “虎狼食子” 的诅咒。某日清晨,萧虎发现军旗上的狼虎图腾被涂成血色,旁边用蒙古文写着:“腾格里的狼,不该与汉地的虎同穴。”
“大人,是萨满巫师在作祟!” 巴特尔撕开一块诅咒用的羊皮,上面画着被虎爪撕裂的狼头,“他们在营地四周埋了狼骨与虎骨,这是草原最毒的‘骨裂咒’!”
萧虎蹲下身,捡起一块刻着楔形文字的泥板 —— 那是花剌子模的咒文,却混着汉地的 “五雷符” 图案。他忽然想起伊本?赛义德的话:“最狠的毒咒,往往披着不同文明的外衣。”
深夜,萧虎带着赵元与巴特尔,沿着星象方位寻找咒阵。在营地东北方的狼嚎坡,他们发现七具狼尸与七具虎尸,按北斗方位排列,狼眼与虎眼都被剜去。巴特尔的狼头刀插入中央的祭台,竟带出半块刻着萧虎生辰八字的汉地桃木牌。
“果然是贵族干的。” 萧虎的火铳指向祭台,“他们用蒙古的骨祭术,结合汉地的厌胜法,就是要让胡汉士兵自相残杀。” 他忽然取出母亲留下的辟瘟散,撒在咒阵中央,“但他们忘了,胡汉的咒术,也能相生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