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硌牙。”萧遥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后的沙哑，他向前走了两步，踏入灯盏昏黄的光晕中。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他随意地拉开金镶玉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动作间牵扯到体内未平的暗伤，让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不过，清理干净了。百川城暂时能喘口气。”
“很好。”金镶玉合上膝头的金属薄册，动作干脆利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秩序维护者的职责，履行的很及时。想必那‘枷锁’也松动了几分？”她的话语意有所指，显然对萧遥与天道契约的内情并非一无所知，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萧遥的皮囊，直视他神魂深处那道无形的契约烙印。
萧遥没有否认，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债总是要还的。利息还不低。”
金镶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再深究。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乌木桌案上，十指交叉。“那么，该谈谈我们的‘生意’了。”她的目光转向桌案中央。
那里，静静躺着的正是那块在拍卖会上引起争夺的残破星盘。此刻在密室昏黄的光线下，它呈现出一种更为诡谲的状态。原本灰扑扑、布满岁月侵蚀痕迹的表面，此刻却隐隐透出几缕极细的、如同活物脉络般的暗紫色流光。这些流光在星盘内部缓缓游走、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本能感到厌恶与不安的污秽气息，如同腐烂沼泽深处冒出的毒泡，无声地侵蚀着周围的空气。星盘边缘几处断裂的纹路附近，甚至能看到丝丝缕缕如同黑色菌丝般的物质在缓慢滋生、蔓延，贪婪地汲取着星盘本身那点残存的异界能量。
“如你所见，”金镶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嫌恶，“这东西比预想的还要‘脏’。我手下最顶尖的两位鉴宝师和一位通晓古阵法的供奉，在试图解析其核心结构时，差点着了道。一个神魂震荡，识海被侵染，至今还在静室闭关祛除邪念；另一个被星盘断裂处突然逸散的污秽气息缠上，整条手臂血肉枯败，若非救治及时，已然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