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联系,成了唯一的坐标。
光膜包裹着萧遥,在凝固的混沌胶质中,开始了一次注定无比艰难的旅程。
它动了起来。
不是飞行,不是穿梭,而是如同陷入沥青沼泽的昆虫,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前“挤”。混沌欺天石的光芒艰难地排开前方粘稠、沉重的能量流,开辟出一条仅容光膜通过的、细如发丝的临时“通道”。光膜后方,被排开的混沌能量立刻无声地重新合拢、凝固,不留一丝痕迹。每一次前进,都伴随着光膜剧烈的闪烁和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萧遥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沉重的虚弱感中沉浮。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一股冰冷的力量裹挟着,在无边无际的、凝固的灰色泥沼中拖行。视野模糊扭曲,听觉早已消失,只剩下烙印灼烧灵魂的剧痛和身体内部无处不在的破碎感,如同永恒的潮汐,反复冲刷着他仅存的意志堤坝。
昏沉……无休止的昏沉……
不知“漂流”了多久——时间在这死寂的混沌海早已失去了意义,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光膜包裹着他,穿过了一片区域。这里的混沌能量似乎比别处更加“稀薄”一点,流动感稍强,但其中混杂着无数细小的、肉眼无法看见的空间碎片和规则乱流。它们如同最微小的玻璃渣,无声地撞击在混沌欺天石的光膜上。
嗤…嗤嗤…
细微得如同蚊蚋振翅的声音密集响起。每一次撞击,都在那坚韧的光膜上留下一个极其微小的涟漪,带走一丝微不足道的光辉。亿万次的撞击汇聚起来,光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稀薄。琥珀色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