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灼热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喷溅在冰冷的土炕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晶。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强行沟通欺天石本源,如同在滚烫的刀山上行走,每一次触碰都留下焦黑的烙印。世界规则的排斥力骤然增强,无形的重压让他骨骼都在呻吟,仿佛整个苍穹都塌陷下来,只为了将他一人碾入尘埃。
“呃……”低沉的闷哼溢出嘴角。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里衣,粘腻冰冷。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清冷的月光(尽管此地月光也显得黯淡无力)泻入,勾勒出战红缨高挑而沉默的身影。她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外那片稀薄的微光里,如同一尊守护的石像。她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萧遥惨白的脸上和那滩触目惊心的血冰上。
没有询问,没有惊呼。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瞬间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确认并无外敌侵入的痕迹。随即,那锐利便沉淀下去,化作一种无声的凝重。她握着战戟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周身那股凛冽的战意无声地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小屋与外界那无处不在的恶意排斥稍稍隔开一线。
她只是站在那里,用她的方式告诉他:门在,她在。
萧遥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指尖冰凉。他对着门口那沉默的身影,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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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余烬村依旧被一种沉闷的灰白笼罩。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吸进肺里都带着砂砾般的粗糙感。村东头那株虬结扭曲的老槐树下,是萧遥常坐的地方。树皮干裂,如同老人枯槁的手臂,伸向毫无生机的天空。
他闭目调息,尝试引导一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地灵气。然而,灵气甫一接近他的身体,便如同遇见剧毒的蛇蝎,惊恐万状地四散逃逸!不仅如此,一股源自世界本身的、沛然莫御的“修正”力量骤然降临!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岳。它并非直接的攻击,而是像亿万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住萧遥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乃至他运转功法的每一个念头。它要将他的存在方式,强行“修正”回世界规则所认可的轨道——一个没有“萧遥”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