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贤坐于帘后,几次冲动,想将手中林昭通敌的罪证甩到朝堂上,但她都忍住了。
殿外看不见的李瑟兮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幽魂,于暗中静谧地盯着她,让她汗毛竖立,片刻不敢松懈。
昨日离殿后,怒火散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
她本没想将林昭通敌一事闹得这么大,她知道李瑟兮会保林昭,一条密信作为罪证也不够有力。
她只想借此敲打李瑟兮,让她吃瘪,夺了她的宝贝疙瘩林若初的官职,再让她求自己几句,顺其自然地撤了将军府外的禁军。
好让文武百官看看,这天下还是她凡儿的天下,不是李瑟兮区区一个长公主能够肆意妄为的。
但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瑟兮木头疙瘩一样杵在百官上朝的必经之地。
林若初还在偏殿关着,还没处置。
将军府门外围着的禁军也没撤。
气氛突然就剑拔弩张了。
早朝百官各个面色凝重,活像下一刻就要宫变。
赵雅贤胸口就像堵了块大石头,想要快点做些什么,快刀斩乱麻,杀了林家,杀了李瑟兮,杀了这些让她夜夜难安的贼子。
可……
她紧紧握着那道罪证。
知道这东西不足以成为刺向李瑟兮胸口的刀。
她还杀不了她。
只要咬着牙吞下怒火,压着声音问:“众爱卿可有事要议论?”
无人回应。
今日原本要敲定封后大典和女官殿试的时间。
但殿内太后杀气四溢,殿外长公主虎视眈眈。
谁敢在这时候提这事?
那不是自己跳出来当靶子?
谁也不敢。
全都缩着脖子当鹌鹑。
最后是叶疏辰站了出来,神色淡淡道:“封后之事不宜再拖,圣上子嗣乃大周命脉,是第一要务,应速速定下。腊月三日,乃司天监推算的黄道吉日,可将封后大典定于次日。”
赵雅贤听完,心中满意些许。
叶相果然是大周肱股之臣,所言皆是她心中所想。
“叶相所言甚是,众爱卿可有意义?”
赵雅贤于是挑着眉梢,看向长公主那派为女官殿试与她争论的党羽。
今日很安静,无人对叶相的提议提出异议。
赵雅贤忍不住冷笑。
定然是昨日的敲打有了成效,李瑟兮还以为自己在太和殿前面表演苦肉计能影响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