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虽未限制女子进入,但能入书院学道理的,都是有一定家世的贵女。
民间乡妇多粗鄙,识字者甚少,实在没必要给她们报考资格,只会增添混乱。
对此,林思齐代表翰林院一派上书:
“寒门学子的‘学’字可未分男女,考题便是门槛,最初皇榜早已昭告天下要于天下广招女官,为此从各地奔赴京都城的女子不在少数,若在此刻提出家世限制,岂不是出尔反尔,必惹天下非议。”
林思齐知道他们想在家世上做文章的目的,归根到底还是卡住愿意报考女官的人数。
京都城各名门世家,皆知此事涉及太后、长公主两党纷争。
愿意搅入其中者甚少。
贵女们出路颇多,议亲家人,做一府主母,享余生富贵安宁,是她们自出生以来耳提面命、谨记于心的使命。
抛头露面做女官,反倒把路走曲折了。
而民间各地富商,在地方为官教书的书香门第,反倒意愿强烈。
八品到六品,品级虽不高,但都是京都城内的官职,考上了便可留在京都走马上任。
尤其对商户们来说,是天大的机会。
与其榜下捉婿,不如让自家女儿赴京都城一试,万一成了,便能脱离商贾一步入仕。
所以这些日子京都城格外热闹,日日都有自南方水乡来的车马。
路上也常见各色女子,穿梭于街铺、茶馆中,听着自北方传来的所谓“传奇女将”的故事,对即将到来的女官考试,满心期许。
吏部却只想着,增加限制,卡掉人数。
营造“女官”有违民心的景象,迎合太后一党。
林思齐怎么让他们如愿。
两方争论的折子,当然也递到了朝中。
赵雅贤正心烦,就听到镇国侯夫妇而来求见。
一见她,侯夫人便哭哭啼啼,满脸晦气,镇国侯唉声叹气打太极,话里话外裴元年仅十七,命丧黄泉,是为国捐躯,让太后为侯府做主。
赵雅贤听得更头疼了。
她让人送去密信,让裴家寻点林家通敌的证据,好在朝堂上做文章。
现在倒好,证据没寻来,人先死了!
说什么边疆历练十载,到头来还是个不能成事的废物!
她还没责罚他们裴家出师不利,裴侯倒是先来向她哭惨了?
赵雅贤默默地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宽慰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