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到她,方才理直气壮的气焰有所收敛。
他们心里再不服气,林若初也是他们的直属上司,面上还是要尊敬。
“巡检使。”两人低头行了个礼。
林若初道:“既然知道我是巡检使,那便应该知晓,在这车队中,我的话便是军令。违抗军令者,如何处置,需要我告诉你们么?”
她声音平静冷淡,没有任何怒意,却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威严。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按她所说的敲响了营鼓。
反正这位巡检使也说了有任何不妥都由她来承担。
他们按命令办事就是了,何必硬碰硬,触霉头。
鼓声如号角,顷刻间传遍整个营地。
歇息的卫兵立刻警醒地从地上弹起来,去分辨这鼓声的含义。
营地击鼓有几种不同鼓点,代表不同的含义。
众人听着这鼓声并非宣告敌袭,而是主将召集,要传令,这才松了紧握兵器的手,略微放松,按着队形向车队中间靠拢,几个队队长则走向帐子,去听命。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困倦,这种困倦在见到召集他们的人是林若初后,迅速转换成了费解和埋怨。
本应该替林若初做事的小头目谭勇,率先开口发难:
“不知巡检使夜半鸣鼓,是有何事?”
林若初并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只扫视过众人,而后清晰地下达命令:
“我观天象,此刻至黎明时分或有大风袭来,所有人向下传令,整顿车马,将陈队阵型换为防风阵。”
所谓“防风阵”,便是将最沉的运粮车马挡在外,草料车在内,所有马匹都卸下车套,牵到最内侧。
粮车上、草料车上皆设守卫数人,警惕外敌。
剩下的人则于内圈约束马匹,以防惊马。
野外无城墙、屋墙阻隔,风大时可吹起沙石,林若初也曾在书上读过能将人卷起的飓风,只是大周开国以来未曾有过记录。
他们只要保证马匹不受惊便可安然度过。
众人听到林若初的话,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番后,停在原地没动。
谭勇再次挑头开口:“巡检使,防风阵是应急中的应急,多大的风值得大半夜的如此兴师动众?大家伙都累着呢,折腾一晚上明日要如何赶路?”
和他交好的周强也跟着附和:“是啊,此刻没一点风都没有,要摆阵,等起风了再摆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