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医书是她从太医院带出来的,每本都用蓝布包着书脊,蓝布的色泽在月光下显得深沉而庄重。
她抽出最上层那本《千金方注疏》,书页翻动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翻到夹着银杏叶书签的一页,又抽出本《毒经》,两本书页在烛火下并成一片,烛火跳动,光影摇曳。
"看这里。"她指尖点着《毒经》某页的批注。
那是她师父周院判的字迹,旁边画着个蛇形草码,与信上符号的起笔如出一辙,"师父说过,二十年前有个叫'青蚨门'的江湖门派,专研毒术与暗号,后来被朝廷围剿...据说青蚨门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足以撼动江湖和朝廷的巨大秘密。"她抬头时眼里有光,"这些符号的结构,和师父提到的青蚨门密文很像!"
萧煜的手指轻轻叩了叩书页,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簇小火星,他忽然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深情。
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她的感激,又有对未知危险的担忧:"清歌,你总在我记不清的时候,替我把碎片拼起来。"
沈清歌的耳尖微微发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内心满是羞涩与喜悦。
她刚要说话,窗外的竹影忽然晃了晃——是夜风卷着片竹叶打在窗纸上,竹叶打在窗纸的声音清脆而短暂。
萧煜的手顺势落在她腰上,带她坐进自己膝头,动作自然而流畅:"当年在疫区,你举着药箱往我怀里钻;现在在这别院,你举着医书往我心里钻。"
"油嘴滑舌。"沈清歌笑着去捂他嘴,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的心跳声透过薄衫传来,一下一下,和三年前在疫区破庙时没什么两样,那心跳声有力而沉稳,仿佛传递着他坚定的爱意。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说"最好的日子是捡碎瓷片",可此刻烛火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倒比碎瓷片铺的路更像星星。
"明日去镇里,顺道查查青蚨门的旧案。"萧煜低头吻她发顶,那吻轻柔而温暖,"但今晚..."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温柔,"先睡。"
沈清歌却没动。
她望着案上那封信,信角焦痕在烛火下泛着暗红,像滴凝固的血。"阿煜,"她转身捧住他脸,眼神中满是担忧,"若这信真和青蚨门有关..."
"那便查。"他截断她的话,拇指摩挲她眼下的泪痣,动作轻柔而安慰,"你治好了我那么多伤,还怕治不好这点记性?"
这晚沈清歌睡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