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记精准的点射。方才出言不逊的刀疤脸和另一个大汉应声倒地,一个被击中心脏,另一个咽喉开了个血窟窿。
整个湘江码头瞬间死寂。
下一秒,岸边数十个亡命徒齐刷刷站起身,砍刀、铁链、土枪在暮色中泛着寒光。他们像一群嗅到肉包子的豺狼,缓缓围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少爷。
陆建勋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吹散枪口的硝烟,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溅到袖口的血点。直到最近的亡命徒离他只有三步远时,他才突然抬眸。
琥珀色的瞳孔里,杀意凛然。
江风混着血腥味儿袭来,阿福蜷缩在破旧的渔船后,手指死死抠进腐朽的木板。他的视线却无法从那个游走在刀光血影中的身影上移开。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地,陆建勋才走过来,面容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粘上血迹,他摘下手套,伸手,“起来。”
阿福看着那只白皙的手,又想到他刚刚杀人时的云淡风轻,咽了咽口水,随后握住少爷的手,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好嘛,下次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陆建勋突然轻笑,手上稍一用力就将人拉了起来。
阿福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深意,漆黑的江面突然亮起刺目的光。三艘船破开夜色缓缓驶来,船头探照灯将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刺眼的光束扫过满地尸骸,最后定格在两人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阿福这才看清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站着整排黑衣人,手中枪管在强光下泛着冷冰的金属光泽。
“来得真慢。”陆建勋抱怨似的嘀咕一声,抬手遮了遮刺目的灯光。他侧脸被光影分割成明暗两半,唇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阿福看到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从船上走来,那群黑衣人立即让开一条路,船舶靠近岸边时停下,探照灯照在那青年的脸上,一点都不像杀人的亡命徒,反而像教书先生。
他环视四周尸骸,目光最终落在陆建勋身上,唇角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杀我这么多弟兄,是要摘花鼓,递投名状,还是...”镜片寒光一闪,“杀人越级?”
陆建勋轻笑一声,“自然是这群人惹到小爷我了…怎么?你还想要我偿命不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陆川、陆上将的儿子,要是我在这里出事,就算有十个黄葵,都会被夷为平地。”
这话,他说得没错,可黄葵不会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