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则猫在对面便利店二楼,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实时共享的定位。
"体温36.7,心跳82。"何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疏桐,你紧张得像要去相亲。"
顾疏桐扯了扯高领毛衣,指尖摸到颈侧跳动的血管。
仓库铁门半开着,门缝里漏出的风带着霉味,混着远处垃圾站的腐臭味。
她摸出袖扣大小的微型摄像头别在领口,刚抬脚,后颈突然一凉——是脚步声。
很轻,像猫爪踩过碎砖。
她迅速闪进堆着破油桶的角落,油桶上的红漆已经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
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布料摩擦声,应该是穿牛仔裤的人。
她屏住呼吸,看着阴影里走出个戴鸭舌帽的身影,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泛青的下巴。
"顾疏桐。"对方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清亮些,"别躲了。"
她站直身子,油桶在脚边发出吱呀一声。
帽檐抬起的瞬间,她脑子里"嗡"地炸开——是王思远。
大学时他们同属编剧社,王思远总抱着本《故事》在阶梯教室啃,她演他写的毕业话剧时,他还红着脸给她递过润喉糖。
此刻他的眼眶青黑,嘴角有道没愈合的疤,哪还有当年被女生围堵时结巴的模样。
"你..."顾疏桐喉咙发紧。
"赵天成的老朋友,也是合作伙伴。"王思远扯了扯帽檐,露出左边耳骨上的银钉,"他进去前把所有后手都给了我——包括让顾氏彻底崩盘的计划。"
裴砚舟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我在西南角,确认无守卫。"顾疏桐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起,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你要什么?"她盯着王思远裤袋里鼓起的形状,像把折叠刀。
"帮我找个保险箱。"王思远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里面有赵天成这些年的账本、录像带、甚至...顾老太太改遗嘱时的监控。"他突然笑了,"你奶奶的股权,真以为顾正辉是唯一想抢的?"
顾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奶奶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股权要留给能让顾氏走得更远的人",后来顾正辉联合赵天成买营销号黑她,说她是靠顾家背景才拿影后。
此刻王思远的话像根针,精准扎进她最疼的地方。
"密码是。"王思远把地图拍在她手心,"找到后,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