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完后,虞露白和办公室的同事关系缓和了许多,无形之中隔开他们之间的那堵墙似乎薄弱不少,彼此之间的言谈交流也不再充斥着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火药味。
陆佳还记得,那天和虞露白聊完后,她见到了掌管中洲地区所有收容所的那位老人,和她同样出自种花族,满头风霜,脸上全是岁月的镌痕。
听她说完,老人久久沉默,最后居然笑开了。
温和的笑意仿佛他不是雷霆手段登上收容所总理人之位的老大,而是公园里随处可见、同人下棋的和蔼老头。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不是吗?”
那一瞬间,陆佳几乎以为对方看透了她心底的恻隐之心,忍不住垂下头,躲开了老人温和的双眼。
“哈哈,不用紧张,”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老人朗声笑道,“其实我和你感觉一样。”
陆佳震惊抬头,却对上老人正对她俏皮眨眼:“她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和三观,看上去冷漠,其实末世之人谁不冷漠呢?只要没有害人之心,那就是好孩子。”
“张所!”老人身后保镖模样的高大青年闻言,不赞同地皱眉。
“宁宁啊,”老人摆了摆手,笑呵呵的,“我愿意相信我们的人民,也愿意相信她。”
这句话中,“人民”指的是陆佳、是办公室的员工,以及特卫队的队员们,而“她”则指的是虞露白。
陆佳听懂了老人的意思,一时间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对虞露白的身份,她知道的并不多,只隐约有些猜测,而只仅仅是那点儿猜测,也足够她把警惕拉到最满。
对于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收容所的总理人居然能毫无阴霾地说出“我相信她”这样的话……
“可是张所!非我……”
青年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笑着打断了:“只要在中洲,有中洲的合法身份,没有违法犯罪,那么行政区就必须保证她作为‘人’的权利。”
青年虽然还是不满,可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老人的想法,只能忿忿地住嘴。
陆佳全程一言不发、目光紧张地盯着两人的争论,要知道,上首的人她可一个都惹不起,就连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保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神仙打架,而她变成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幸好,两人并没有在无关人员身上发泄不愉快的想法,陆佳全须全尾地从房间里退出来。
门口等着她的杨助见状忍不住笑:“张所是个很温和的人,你太紧张了。”
陆佳磕磕巴巴:“我知道,这不是,忍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