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穹顶的碎石簌簌砸在韩锋脚边，他仰头望着石缝里漏下的月光，喉间突然泛起腥甜——刚才那记黑气掌风虽被接住，却在他体内撕开了一道暗伤。
"看够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韩锋旋身时逆命印记灼得掌心发烫，却见那道与自己轮廓分毫不差的身影正踏着满地黑气逼近，左眼角多了道暗红纹路，像被血浸透的刀疤。
"你是谁？"韩锋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节捏得咔咔响。
八品巅峰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可面对这双泛着冷光的眼睛，他竟生出种被猎物反锁喉的错觉。
"韩锋，你连自己都不认得了？"镜像的指尖凝聚起黑雾，这次的形态不再是尖刺，而是条首尾相衔的蛇，"前世坠崖时，你攥着半块星核吼着'我不甘心'，那缕执念太凶，连阎王爷都不敢收。"他歪头露出与韩锋如出一辙的笑，却比冰碴子还凉，"于是命运把它搓成颗种子，埋在你这世的命格里——现在，它发芽了。"
黑雾蛇突然暴起！
韩锋本能地抬臂格挡，金纹顺着手臂爬满全身，可那蛇竟直接穿透了他的防御，在胸口撕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让他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逆命碑上，却听见碑身传来"嗡"的轻鸣。
"逆命真言的变式？"韩锋倒吸冷气。
他分明记得，自己练到八品时才刚摸到逆命诀的门槛，可对方这招的轨迹，竟比他在古籍里见过的任何相师招式都更接近"逆"的本质。
"你只是个半成品。"镜像的脚步未停，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真正的逆命者，该碾碎所有既定轨迹。"他突然抬手掐住韩锋的咽喉，黑气顺着指缝往韩锋鼻腔里钻，"知道为什么你总差临门一脚？
因为这世的你太贪心——既要护着苏婉，又要保古玩街的老伙计，连唐晓晓那小丫头的眼泪都舍不得看。"
窒息感铺天盖地。
韩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逆命印记的金光却越来越弱。
他望着对方眼底翻涌的黑潮，突然想起苏婉在考古现场弯腰拂去陶片灰尘的模样，想起老周头临死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想起自己跪在悬崖底对着星核发誓"这世绝不再让重要的人受伤"......
"咳......"他突然笑了，鲜血溅在镜像脸上，"所以你才怕。"
镜像的瞳孔猛地收缩。
与此同时，地宫外的考古帐篷里，苏婉的光盾"咔"地又裂道细纹。
她咬着唇死死撑着，额角的碎发全被冷汗黏在脸上，目光却始终锁着悬浮的符纸投影——刚才那道穿透韩锋胸口的黑雾，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苏姐！"唐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星语咒的共鸣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